放下碗,她便抬眼目视着他钟无虞,一双不知是泪眼还是醉眼里竟尽是痴情,沾满灰尘的脸颊上已然染上不知是酒醉还是心醉的红晕。
“钟……”
她方要开口呼唤,却见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便要翻倒在地,却有一人速至她的身旁,一双有力的臂膊及时地挽住了她下跌的身躯,遂又紧拥她入怀,她在朦胧之间,眼瞧得这救她之人便是钟无虞,她便闭上双眼,心内满是欢喜,钟大哥,每次你就会在我遇难之时搭救于我,你可真是我这一辈子救苦救难的观自在菩萨啊!
“豹兄弟,你,你怎么来了?”
西门浪望向酒楼门帘之处,用力揉着眼睛,还是不敢肯定进来之人就是那奇特少年豹五。
豹五面无任何表情,西门浪方才念及自己是多此一问。
“咣当”一声,是酒坛打碎在地,“咔嚓”一声,是木桌猛然开裂。
西门浪怔怔地望着手持无刃剑的豹五全身颤抖地立在破碎的木桌前。
……
另一处酒楼的雅阁之中。
酒,在不断地倒,倒入碗中,遂倒入肚中,又倒入碗中,遂一言不发地倒入肚中。
四人,端坐在桌的四方,比之先前又是更长久的沉默,没有含情默默,没有心有默契,就连西门浪亦想不到可用什么言语来破解这世上最难解的题了。
两个男人是他的兄弟,而一个女子却夹在中间,这个女子爱其中一个年长的大哥,而那个小弟却又痴爱着这个女子,而偏偏这两个男人又是情义深重的过命兄弟。
唉……
难……
要说清此事吗?
否,很多事无须说清,因为愈说就会愈说不清,反而是不说为妙。
钟无虞心内是如此思虑,而豹五的心内亦是这般思虑。
因此,此刻,惟有酒能替代所有言语,喝吧,倒吧,喝吧,一切尽在酒中。
“哈哈……三位兄台,阴大小姐,不想诸位竟皆在此处饮酒啊,饮得如此畅快,可却让在下一顿好找啊,好好好,此刻饮酒却是甚好,在下正好寻得两腿发酸,口干舌燥,也好饮口水酒来振振精神啊。”
四人便见一人自那绘有山水墨画的锦屏之后绕转而来,居然是萧无痕。
唉,酒桌上是这般景象,却有一个不识趣之人要横插进来。
可那萧无痕却是潇洒自然,他自顾自地坐下,又自顾自地斟酒饮酒,竟全然不知这酒桌边的几个人是何种心情。
“豹兄,你千里追妻,其爱甚诚,可令正却另有所爱,竟是千里随君,哈哈……豹兄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谁会任凭这等事情发生,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豹兄弟,你还能忍吗?”
萧无痕哈哈大笑,这几句话说得是响亮清楚。
在场人没有一个会是聋子。
“你……”
阴惜柔已然气得话说不出口。
“你!”
钟无虞突然掣出“龙隐剑”指向萧无痕。
“你?”
西门浪很是惊讶,只因豹五竟也掣出“无刃剑”,却指向了钟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