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天喜地,“夫君有心了!”
饶顺雨却闻声而来,说是送行,也无人知她又有什么名堂
“妹妹与夫君出门要早些回来”
青棠本不想行礼,只是朝班府的侍卫侍女都看着,还是勉为其难答谢
见她朝轿撵处走过去,饶顺雨心想:看着吧,不出北街,你的轿撵底部便会断裂脱盘,到时候多少府中的侍卫侍女和那些街头人看着,让你丑像出尽!
轿夫压下轿,她前脚刚踏进轿中,就听见声音不对,好像哪个地方将会断裂,轿子有顶,若是断裂了,一时间也无法跳出去
于是又缩回了脚,对班詺道,“夫君,轿撵太热,青棠想骑马”
班詺左右看看,杜滨只牵出了一只马匹出来,“跟我骑同一匹”,便下马抱住青棠,把她扶上马背,抱住了她
饶顺雨暴跳如雷,对侍女咒骂一顿后拂袖而去
两人骑马在街上,后头跟着侍卫侍女,用马车驮着回礼,百姓听闻户长史带长史夫人回府,纷纷出来行礼
“草民拜见户长史大人,长史夫人!”
旁边商贩的妻子道,“你看,饶夫人真是受宠,户长史亲自骑马带她回府”
商贩斥道,“这哪是去护国府的路,这是要去呈江的路,马上的夫人是穿庭府家的女先生青棠!不用脑子!”
今日百姓得见长史夫人尊容,不禁暗自感慨,这样美丽的女子,若是做了后妃,指不定有人说是红颜祸水
就如当年的鹿环公一样,地位高于一切为官之人,但性格暴戾,整日里稍有不合意便怼天怼地怼父母
如今的青棠可谓万宠于一身,向来不近女色的户长史都甘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班詺一手持缰绳,一手环腰抱着青棠,凑近耳朵道,“夫人真有倾国之容,使得百姓男女目不转睛”
她笑道,“那也是长史一人的”
至穿庭府前,宾客相迎,青渠留有胡子,说话做事爽朗,但就是吝啬笑容,无论在哪都是“臭脸”一张,而夫人张氏,端庄典雅,姿态高贵
见青棠下马,穿堂府上下恭敬顶礼,“青渠携夫人见过户长史,长史夫人”
班詺回礼,“班詺见过岳父岳母”
侍卫将礼物送去库房,刚到殿内,青棠却像个孩子那般,跑去拥住母亲
“母亲近来可好?”
“好得很!只是都做长史夫人了,还这般孩童模样,让人看了笑话!”
青渠道,“本来年岁也不大,在家就是自由惯的,何必时时端着姿态,不来了你又常常念叨,来了你还念叨!”
青棠知道自己父亲不喜欢班詺,才故意如此说的,但也不至于刻薄无礼
“听说近日朝事繁忙,棠儿可有添乱?”
“青棠能嫁给我,已是如获至宝,有她陪着,班詺喜不自胜”
青渠又道,“如此当然是好,只是青棠调皮,长史别为了大夫人责罚她,若是犯错,送回来让老夫管教两日便好”
青棠不高兴了,“父亲!您也太过分了,夫君待我极好”
两人绊起嘴来,“你嫁与不嫁都是我青渠的女儿,还不能管教了?!”
“母亲你看他!”
张夫人劝和着,“老爷!长史还在一旁呢!”青渠见自家夫人发了话,便住嘴了
“无妨,倒是十分有趣,我与家父常常拘谨着,不像这般欢声笑语”
见殿内聊得热火朝天,鹿环公慢步进来,青棠见了她十分高兴,连跑过去
“子衿!你怎么来了?”
“你成婚三月后从未去过我那里,还不许我亲自来看你?”
鹿环公称派人在厨房做了美食,让青棠跟她一起去看看,将班詺留在大殿与青渠夫妇两人闲聊
两人到柳塘旁走着,见四下已无人,鹿环公才提起来,“芒星说在我那住久了,还是想回朝班府,让班詺去接她回来”
“许是想念父母了,过几日我们便去接她”
两人闲庭信步在花园中,刚聊了两句,青棠便急着想回去
“才一个时辰,就急着回去找你的班詺?”
“父亲平日里虽不怎与官家来往,只是每次见到班詺他都不开心,总要说上两句,怕他实在为难班詺”
鹿环公摇摇头,“班詺的为人还需你操心?做父亲的从来都觉得,再好的男子都配不上自己女儿不是?”
青棠觉得甚是有道理,放心下来,“班詺在宫宴中求婚之事被父亲知道了,关了我禁闭”
“无论在何时都无法避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好在你还能嫁于自己心悦的男子”
看塘中鱼水合欢,树木倒影
“你就不想嫁东苍琅?”
鹿环公嗤笑,“呵,不嫁,婚嫁于人便是条条规矩束缚着,还要历生儿育女的切肤之痛,本公不喜欢孩子,见那些孩子一叫唤,恨不得掐死他们的心都有,不如嫁给维多尔,只是瑛国宫中的规矩比我朝的还难以接受”
她摇着头,心中极力说服自己不再为一个男人献出整颗心
“维多尔已死,隆安君受了凌迟之刑,王后也倒台,暗无天日地活在地牢里,就连太子妃都被发配到边疆了,你就别想那么多过去之事”
“当初极力想嫁维多尔的人,是望着一切近乎美好的子衿,但如今,鹿环公还是鹿环公,子衿不再是子衿,如今东苍琅十多个小妾,我还要去给她当最小?不可能”
也许将往事一切看得淡然,才是万物规则
“我倒是听说,东苍琅常去你府中住着,他还下令将小妾府中四个月的胎儿给流了,余氏说是你致使的,到你府上兴师问罪,被你拒之府前跪了四个时辰?”
鹿环公想起此事,却不以为然,“屎盆子要扣就扣,有无她们这些事,本公不一样是臭名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