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户使及其夫人在大殿内喝这茶,见翊坤与班詺两人进来,却未看见芒星的人影,总觉得她又跑去哪里玩耍了,刚想使人去找一下
“舅父”,班詺阻止道,“芒星随太子北上之后结识了太子身边的女医官,近几日就住在东宫了”
仲夫人眼前一亮,“怎能麻烦太子呢?!”
翊坤只好迎合着班詺撒了谎,“夫人,不麻烦,我宫中的女医官资质不凡,芒星小姐自可跟她学得更多东西”
班苏看两人疲惫的模样,许是最近时间凑得太紧有些乏了,连忙照顾着侍女伺候着
看见案上放着的抚仪剑才想起来,不知青棠现在在想些什么,照往常的样子,朝班府娶哪家的姑娘,姑娘的双亲便要来拜访的
他问杜滨,“穿庭府可有人来过?”
“王爷不知?”杜滨疑惑地说,“青家老爷挂了招婿的榜子,从早间太阳刚起时至晚上游夜人上班都有人去的”
班詺更加疑惑,“有这种事?”
穿庭府里,青棠过去祠堂向青渠请安,“父亲,叫女儿过来所为何事”
青渠一手持鞭绳,脸色阴沉,“跪下!可知为何叫你跪着?”
青棠看看他父亲脸上爆起的青筋,磕了头,“女儿......知错”
“知错?我看你不知错!和户长史私定终身,朝堂上都传扬出来了,还在宫宴上公然求娶,告诉我,从何时开始的”
“父亲不是向来不插手女儿婚嫁之事吗?!
“说!”,青渠大吼道,“多久了!如何开始的”
她险些吓得说不出话,“两年半载,青棠进京后去探望祖太金的那次宫宴后”
一鞭子抽打到青棠身上,枣儿闯进来护住青棠,“老爷向来十分疼爱小姐,连平日手指破了皮都焦急万分,怎地今日却对小姐用起了家法!”
“你时常跟在她身边,她与朝班府户长史之事应早该察觉,你不来禀报,便连你一起打!”
鞭子刚举过头顶,青棠求道,“父亲!枣儿从不知情!班詺深爱着女儿,女儿也是一样”
青渠喘着大气,“幼稚,为父是如何教你书写羞耻二字的?你都忘去哪里了?”
她只得低头小声道,“丑,扭也,羊于左上角,为掩覆之形;耻,耳声,乃羞愧之称,羞愧乃心有所惭而生,所以羞耻从心生而止于耳际”
青渠又是一连三鞭打在她身上,撩开衣袖映入眼帘的尽是皮肤上泛起红疙瘩,慢慢渗出血来
“你从小生下来就是两位哥哥陪着,行为举止也像个男童一般,为父也从未让你去学那些官宦之家的礼仪,你要学史学,学武功,学骑射,学兵书将法,那些四书五经哪样不让你学?《女诫》、《三纲五常》哪样让你去看过?不让你学这些为的就是不想让你一生都因一些鸡毛蒜皮的礼仪拘束着,你倒好!趁为父不在就与男子私会,你以为祖太金疼你宠你,你便自由的很了!今日我若不将你打死在祠堂前便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先祖钟璃!”
青棠泪光闪闪隐忍不落,恳求道,“女儿小时候与哥哥们的友人一起和泥玩耍,长大后也打扮成男子,与府中前来求学的学生们一起畅聊,至京州城后,府中家中学堂的男子更是多不胜数,与颂嵘小侯爷攀谈,父亲也从不会怪罪”
他抢了女儿的话,“陵郡侯可比那班詺好太多,出生高贵尚且不谈,又是个难得一见的英才,温文尔雅,学究先生都曾当着王上得面夸赞,他心头爱慕一人,是连偷看一眼都觉得对那女子名声有损的。你以为先生平白无故夸人家?那是告诉我这个做父亲的!有那么一个相貌堂堂才学兼备的好孩子看上了你女儿!那户长史呢?说是说不近女色,我看是晚熟了碰巧遇到了你,你还真以为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官宦子弟在百花丛中出淤泥而不染?滑稽!说他心头有你,他又是否为你的名声着想?或否尊重过我们这些个做父母的?一来便在朝中求娶”
青棠想到了药祖告诫自己,切勿与朝班府的人来往,又道,“可为何您和药祖偏偏对班詺就如此反感?”
青渠生气至用力捶断了身后的屏风,“你还跟我提药祖?!你是到底是不知我青家为至此?你父亲我为何三番五次拒绝王上入城为官吗?还帮朝班府的人去太武门偷东西险些丧命,还住在朝班府里头,便要让左公为你撒谎称陪伴祖太金,好!你能耐了,你好了不起!”,大喘了一口气,有破声之势,“我告诉你!钟青棠,谁都可以嫁,就是朝班府的人不可以!”
他指着宗亲的牌位和两个死去的长子的牌位道,“你给列祖列宗和两个哥哥发誓,此生不嫁入朝班门第,不再去见班詺,否则不得好死”
“不,父亲!”
青渠嗤笑,“我还配做你父亲吗?我钟青渠哪生得出这样厉害的女儿!”青渠将额头的虚汗抹了干净
青棠依旧不甘心,反驳道,“但是,父亲,班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