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知道，但是云川在那个时候刻意隐蔽了气息，在叶玲走了之后云川便睡着了，睡醒之后就已经到了晚上了。

胡悦从须弥戒里拿出来一个外卖盒子，里面装着的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没有吃饭吧？先把饭吃了，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我帮你保密，但是你得答应我，过几天复学了你得回去正常上课，高考总复习可不能耽搁，你可以做到吧？”

云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胡悦便当云川是默认着答应了。随后继续从须弥戒里拿东西出来，什么水煮鱼、卤牛肉、红烧牛腩、口水鸡、炸鸡排、炸虾天妇罗之类的，都是一些曼莎以前吃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云川有些生气地看向胡悦，他觉得胡悦是来看自己难堪的，不是真心想来找他的。

然而胡悦却并没有在意云川，拿出了一次性筷子打开了两瓶啤酒，随后往云川递了一瓶微微地晃了晃示意：“我今天豁出去了，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利用喝醉了这个理由全部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可别我还没醉你就先倒下去咯！”

云川没有接过啤酒和筷子，而是一脸忿怒地看着胡悦。胡悦却视若无睹，端起了自己的那瓶啤酒喝了一大口，看向了外面的夜景：“曼莎老师的事情，我很遗憾。我不会安慰人，对不起，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你是她最骄傲的学生，她既然都放心把红莲交给你，很显然不是为了看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云川愣了一下，木讷的点点头，接过啤酒喝了一口。冰冷且略微苦涩的带有些许麦芽香气的带气泡液体流过舌尖滑过喉咙再到达胃里的感觉，让云川终于感到了些许真实云川感觉不过瘾，再次灌了自己一大口，还不够瘾，便又扯开一罐直接一饮而尽，就和赌气的小孩子一样，仅仅只是几分钟就喝完了六瓶啤酒，但云川并没有感觉到哪怕一点醉意，内心的痛楚却再次清晰地传来，云川丢下啤酒瓶，毫不顾忌那个对自己心生情愫的女孩就在身边，就这样掩面而泣了起来：“我好恨……恨狼鬼！更恨我自己！如果……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如果我能再早那么一些赶到姐姐身边的话……我……我……”

胡悦也泪花充盈了眼眶，轻轻地捧起了眼前的大男孩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而云川也在胡悦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自己此刻是如此的软弱不堪，和个只会怨天尤人的懦夫一般。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了，”胡悦为云川擦干眼泪，把筷子放到了云川的手上，“但人就是这样，不断失去才能不断成长。先好好吃饭吧，人生在世吃饱了肚皮才能赶路，也只有吃饱了肚皮才可以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事情。要变强要为老师报仇的话，仅仅只是现在自责是不会让结局产生任何改变的。”

云川点了点头，夹起一块炸虾天妇罗咬了一口，酥脆的外壳包裹着鲜嫩的虾肉，云川的眼泪再次从眼角溢了出来：想当初，因为炸虾天妇罗很贵，所以曼莎都只会买个四五根，姐弟二人在公寓里一起吃饭的时候往往都会为了最后一块炸虾天妇罗而用筷子决斗一场，虽然大多数时候最后一块炸虾天妇罗都是进了云川的嘴，但现在和自己抢吃的那个姐姐不在了，自己随便吃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好吃……好吃……好吃……”云川狼吞虎咽地挨个品尝着桌子上的每一道菜，眼泪伴随着米饭一起被云川吞下，云川虽然在哭泣但却并没有出声，每一道菜都是他和姐姐的回忆，他想牢牢记住这些味道绝对不能让自己忘记。

胡悦在一旁看着狼吞虎咽的大男孩，不知不觉间眼泪也流了出来，胡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之后用袖子轻轻擦了擦眼角，继续蹲坐在旁边微笑着看着慢慢振作起来恢复了些许元气但眼中依然充满忧伤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