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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断肠

战后,桃源据点作为红莲最大的妖族据点彻底被毁,曼莎生死不明,但她残留在云川体内的彼岸花妖妖力却化为了云川灵力的一部分根本无法被剥离出去。叶氏兄妹因为敖俊明的搭救全部生还,而兰昊却战死,白练雪因为穆风的搭救而保住了性命,只是妖力极度匮乏现如今无法再化为人形。雷霆小队死伤人数高达总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仅剩下寥寥数名刚刚踏步灭世级的大妖和数名化形巅峰的妖族存活了下来,而其他无法参战的雷霆小队成员随着红莲的妖族一起迁徙到了新的据点内休养生息,被红莲收容救治的妖族存活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但仍然免不了因为伤势过重的妖族救治无效而离去的情况。这场战斗看似是妖族获得了胜利,实际上妖族却一败涂地,让本来就稀少的妖族数量直接腰斩一半以上,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没有所谓的赢家。

缘诗由于强大的恢复能力,迅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但也因为恢复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按照惯例,穆风决定在天亮之前被带缘诗去狠狠地吃了顿大餐补充能量,差点把自助餐店给吃干净,自助餐店服务员都蒙圈了:从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孩子,看着个头没多大,肚子里却和有个无底洞一样,不论荤素还是甜点饮料啥的一律往肚子倒,让人怀疑是不是家里人虐待过她,然而看缘诗穿的光鲜靓丽的,也不像是被虐待的孩子啊。服务员一脸绝望,但无奈跟着来的老板小费给得多,所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川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并且一言不发,就在那里坐着,根本没有吃东西的念头,此刻的云川看什么东西似乎都是没有色彩的,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自助火锅在此刻对于云川也没有半点吸引力。彤云看着云川这副模样,心里煞是难过,想安慰云川却被穆风使了一个眼色,到嘴的话最终也咽了回去,或许现在的云川最需要的便是一个人冷静冷静。而看着云川这副模样,彤云同样也没有吃东西的念头,她知道曼莎姐姐对笨蛋老爸的重要性:笨蛋老爸早就把曼莎姐姐当成自己的家人了,也把自己当成了红莲的少主,他没能拯救自己的姐姐,没能救赎暮云,按笨蛋老爸的性格,估计这会儿他正在怀疑自己的道路吧。但彤云相信,笨蛋老爸一定可以快速恢复过来的,不论经历多大的困难,都会消沉一阵子之后重新笑哈哈的面对,这才是她认识的穆云川。

“我先走了……”云川默默站起来往外面走去,彤云急了想让云川吃点东西再走,但是云川却好像并没有听到彤云的话,好像丢了魂一样的一晃一晃的往门口走去,费力的推开自助餐店的玻璃门,孤寂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而碗里,彤云给他夹的那些云川平时喜欢吃的东西,云川根本没有动哪怕那么一筷子,依然是在碗里堆放着,被红油涮过的牛肉片上的红油凝固在油碟边上,彤云心里也感到了一阵心痛。

穆风叹了口气,也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纵使取回了当初的力量又如何?自己依然没能改变这场战争,若是能够早点……自己也不至于会失约,也不会让自己的外甥女和云川变成这样。

云川走在街上,没有任何想哭的感觉心里更多的是茫然,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家中,扯起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眼角淌下两行清泪:这一定是一场梦,肯定是我没有睡醒,姐姐肯定还在,我乖乖睡醒了姐姐就会回来了。

梦中,云川看起了当初和她一起去九黎城看到的夜景,和她一起在出云寺还有红莲的点点滴滴,挂着泪水的眼角微微上扬,嘴角也挂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不知道睡了多久,阳光刺眼地照射在了云川的脸上,彤云和缘诗也在家中一起一言不发地看着电视新闻。电视新闻里报道的正是昨晚的地震塌方以及爆炸,电视里给的解释说是地震引起了地下的瓦斯爆炸,然而人们都不知道那里曾暗中进行过一场战争。

被声音吸引的云川看向了电视,然而现场报道的画面却如此刺眼,“塌方”“瓦斯爆炸”的字眼醒目地印在电视屏幕上刺激着云川的眼睛,化为焦土的桃源据点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刺激着云川的心,云川好似失心疯一般连连后退摇着头自言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信!这些无良记者报道假新闻!他们联合起来诓骗普通市民,还能诈我不成?!我要去找她……这个时候她肯定刚刚忙完才回家……”

云川根本顾不得身上的衣服还是睡衣就打算出门往曼莎的公寓冲,却被彤云叫住了,云川愣愣地回头却和彤云怜悯而又悲伤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彤云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她不忍心说出如此残忍的真相,这份打击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巨大的呢?哽咽了半天,彤云决定还是由自己当一次恶人:“曼莎姐姐……曼莎姐姐为了拖到龙组的支援到来,不惜以燃烧自己肉身和记忆换取在冥府的力量,现在的她已经……已经……”

彤云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一向坚强的彤云在此刻也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彤云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冷静点说出了那句残忍的真相:“姐姐已经魂归地府了!她回到了她的三途川……将再无我们的记忆!”

“你放屁!”云川冲过来一把抓着彤云的领子把她拎起来,双目通红面色狰狞,而彤云只是不说话哽咽着继续以刚才的眼神看着云川,看得云川怒从心起,冲彤云大吼了起来,“你骗我!姐姐是不死之身,怎么可能会随便死?!你也在骗老子!”

“主人,冷静点……”“你给我起开!”缘诗想拉开云川,却被云川粗暴地推开,继续瞪着彤云好似暴怒的狮子。

彤云不说话,终于闭上眼睛大声哭了起来。云川松开彤云,探口气抬头看着头顶的吊灯调整呼吸不断地眨着眼睛尽量不让眼泪溢出来,可是鼻子却还是那么酸,云川告诉自己不能相信,姐姐一定还在,相信了就输了,可是动摇的内心和残酷的真相让云川明白自己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

云川回到房间换好衣服,直接从窗台跳出去,却感知到了狼鬼留在他内荷包里的须弥戒。云川取出来一看,那正是曼莎以前最经常戴在身上那一枚须弥银戒。云川试着用灵力感知,竟然顺利地打开了须弥戒,随后从里面找到了一串钥匙和一把车钥匙,还有一辆曼莎平日里基本上没拿出来开过的一辆本田机车,很重且很帅,算得是赛车级别的机车了。云川骑上机车,拿出了狼鬼之前帮他伪造好的摩托车驾照,骑上机车戴上头盔,连续前往了红莲的各个盘口,却在盘口内看到没有哪怕那么一家主要的营业店开门。

最后云川骑着机车进入了曼莎平日里在的公寓小区,用须弥戒里的拿出的钥匙串上的门禁卡打开了小区大门,把车停在车棚里之后又用之前那张门禁卡打开了公寓的单元大门。最后忐忑地打开了曼莎的公寓门,然而公寓内并没有曼莎的身影,云川想着大概是姐姐还没有回来吧,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冰箱里还有一些冻在里面的饮料和肉类,甚至保鲜室里还有半瓶曼莎没喝完的小麦王啤酒,云川端起来闻了一下确定已经不能喝了,嘀咕着姐姐真邋遢不注意冰箱卫生一边把啤酒倒掉,最后再坐在曼莎平时最喜欢坐的懒人沙发上等着曼莎回家。

云川就这么坐在懒人沙发上,没有打开电视,没有点开手机游戏,彤云和缘诗她们不停地给云川打着电话发着消息问他在哪里,云川全都没有回复。静静地听着秋蝉悲鸣,汽车经过,萧瑟的秋风之声,最终竟不知不觉间再度睡着。直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而曼莎依然没有回来,云川此刻的心理防线终于到达了极限,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跪在地上泪水模糊视线,冰冷的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咦?我为什么要哭?不就是姐姐没有回家吗?”云川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狠狠地抽自己一耳光,“你瞧你那点出息!像个男人吗?这是红莲少主该有的样子吗?”

云川试图用自我暗示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但是此刻不管云川怎么暗示自己都无法麻痹自己的内心,最终云川跪在地上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仰天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滚出,胸中的悲伤和愤怒更加让自己的身心疼得撕心裂肺。

黑暗中,悲鸣的少年被另一个穿着和服的美人在暗中注视着。看到少年哭的撕心裂肺,监视他的女人此刻在脸上也划过一行清泪,这让监视云川的夕雾同样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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