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管理员一般都会定期打扫存放在这里的故人。
一年到头没有人来祭奠的,或者是好多年都没有人来进行扫墓的,那么这样的骨灰盒就要被存放在陈旧而又偏暗的地方。
如果是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之间都没有人来问津的骨灰盒,那么墓园会为了节流资源而对其进行掩埋,也就是说不再进行存放了。
每次在进行过打扫之后,偶尔会空出几个位置比较好的地方,比如朝阳,能见光的地方。
每当有新空出的好位置,郝大爷都会将欣然的骨灰盒顺势存放进去,以此而照顾。
一听我提起穆欣然,郝大爷脸上刚露出的笑容又缓缓淡了下去。
“你呀你呀”他摇头晃脑的苦笑道,“你这个小家伙啊,倒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一年中来给那丫头扫墓的次数比她亲生父母都要多,得亏我知道你俩的关系,要是换做常人一定会误以为你是那小丫头的小丈夫呢。”
郝大爷说着,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身后墙壁上面挂着的一大串钥匙面前。
挨个儿扒拉了一圈儿之后,终于从里面挑出来了一把银色钥匙。
“给,15001号,你去吧,欸对了,还有花儿,你拿着。”
郝大爷递给我钥匙之后,还不忘从他办公桌旁的小柜子里面抽出了一捧白色菊花给我。
这些菊花当然都不是真的,而是用塑料做成的。
白色的菊花一年四季不一定都能有,就算有,每年来扫墓的人多了去了,供不应求又浪费资源,所以,相关部门便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用可回收利用的塑料做成白色菊花来提供给扫墓的客户。
每一束菊花按照十元算。
虽然价格有些小贵,但是这种服务却大大节省了国家资源,而且又给来扫墓的人大大的节省了时间,省的每次来扫墓的时候都要想尽办法转着大圈儿去老远的地方买白色菊花。
“给,郝大爷。正好十元啊,您收好。”我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十元小钞递给了郝大爷。
郝大爷摆了摆手,没有去接我的十块钱,而是有些嗔怪的看着我,埋怨道,“你这小混蛋,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扫墓用的白色菊花算是我的心意,不用给我钱。”
“那好,那我替欣然谢谢您老了。”我嬉笑着又将钱收了起来。
这是我和郝大爷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虽然他每一次都不会收我的钱,但我还是习惯性的掏出钱来给他,因为我知道如果他不收我的钱,那么最后公司盘账的时候就需要他自己垫上了。
虽然到最后还是他自己垫上。
郝大爷见我收起钱包,脸上这才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唉欣然那孩子命太苦了。行了,你别在这儿跟我唠叨了,赶紧去吧。
今年疫情,怕人多聚集会有感染新冠的风险,所以上级要求家属们都不能来扫墓,那小丫头的父母在今年都没能来呢,你算是头一个客人了。”
“啊?是吗?”我有些懵圈,说实话这消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那那我来会不会给您造成困扰啊?万一您因此被炒鱿鱼了怎么办?”我有些担忧的问郝大爷。
郝大爷笑了笑,露出了他参差不齐的门牙,说道,“你一个人来能造成什么困扰啊,反正我一个人在这儿跟你两个人在这儿也没什么区别,只要别人多扎堆就好了。”
“哦,那好,那我先去看望欣然了,等回头再跟您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