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天无数琐事,根本无法靠近顾寻。
“等一下!”刚被艾拉支使去取台本的叶飞檐拿着厚厚的一沓纸,疾步匆匆进了电梯间。
泰哥出手阻挡,一般顾寻进入像电梯这样的密闭空间,都不许跟进太多人!
但叶飞檐侧着头听着电话看上去没有注意,还往电梯中间站了站。
算了算了。
“喂,”叶飞檐敲打着电话,呀,听筒坏了?
叶飞檐抬头,猛地看到顾寻前面一圈的壮汉,心中一吓。
于是故作冷酷壮胆道:“我想免提一下不打扰吧?”
顾寻没做声,大家也就一副你随便的样子。叶飞檐就当默许。
这可是周慕麟大师兄来的必接电话。
“终于想起我来啦?”叶飞檐立刻撒娇撒得旁若无人:“我以为就张思睿会唠叨我呢,其实你更疼我对啪……”满口的甜,本来就是,周慕麟就是对她最温柔嘛!
“你好,叶飞檐小姐吗?”对方的口气很客气,打断了叶飞檐的巴拉巴拉。
好糗!泰哥憋不住笑了一下。
“额?你是?”明明是大师兄的电话,怎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不是周慕麟?”
“我是周先生的同使,他有一份录音需要转送给您,请问您目前能接收吗?”
“录音?给我的?”
“是的,给您的。”
泰哥小声冲顾寻说:完咯,出事了,被甩了。
大家挑起眼睛,并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
泰哥压低声音剧透:熟得可以撒娇,还要送录音?肯定不好意思说分手,拿这个搪塞。
叶飞檐仿佛听到了,她看了一眼泰哥。泰哥赶紧挪开眼睛。
“哦,是有什么事吗?”
“周先生他,”对方迟疑了一下,转而问道:“请问叶小姐身边有朋友嘛?”
“有,一电梯的朋友。”叶飞檐好笑,回去说说周慕麟,怎么有个这么婆婆妈妈的同使。
“那最好。叶小姐,我们非常抱歉地通知您,周先生,已于昨日下午离境。”
“开什么玩笑!”叶飞檐惊讶大叫,“他走了?他不等我?”
“真的很抱歉。也请您不要太过悲伤。”
“悲伤?”已经微微出现口讷的叶飞檐,下意识轻轻重复了一句。
“如果您现在在北京,还可以见他最后一面,两天后会有送悼会。”
“送……悼会?”叶飞檐继续游离。
“您现在在北京吗……”
“我,在北京啊。”叶飞檐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一阵口干,说话很费劲。
“这是韩国!”泰哥插嘴提醒。
叶飞檐才反应过来:
“哦,不,我在……我在哪儿?我在韩国……”
“叶小姐,那您确定此时此地可以接收他的遗物吗?”
遗物。前面的话,电梯里的人没有听懂,但是这个词一出来,大家就都懂了。
“我?”叶飞檐完全开始恍惚了,是她耽搁太久了吗?为什么大师兄都不等她?
“叶小姐,你还好吗?……我了解了。叶小姐,那我先挂电话了,您有事可以随时……”
啪,叶飞檐把手机挂了。
她在电梯里转了两圈。电梯逼仄,但是大家都让着她。
她停下来,打开手机,找出人海。上面果然弹出了周慕麟离境公告!
叶飞檐一下就木在那儿。
一切都那么快,周慕麟等不及她抓到恶灵,就已经晋升界临天使十阶了,这个人通知她说他离境,那就是意味着他选择了天堂。
天堂遥不可及。
我还没回界临呢!我怎么爬上天堂的梯子嘛!
这是永远见不到了吗?怎么好痛啊!
叶飞檐拿起手中的台本,掩在了脸上。
男人们以为她要哭了,心中一紧,都好害怕女人哭啊。
但是没有,叶飞檐居然是笑了,笑得肩头不停地颤抖,她冲顾寻他们指指电话:
“现在骗子好多呀!”
五个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电梯门在1楼开了,前面几个人赶忙走了出去。顾寻却没跟上。虎哥走出去几步才发现,马上叮嘱了一句:“寻!地库碰头!”
顾寻靠在最里面,在愣神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帮不上忙的悲伤。
叶飞檐食指一直摁在“关”上,所以电梯门才快速地闭上了。
叶飞檐泪水汹涌,犹如洪水,蓄积在深深的眼眶里,眼看就要趁着没人,夺路而下,却戛然看见顾寻。
顾寻说:“没事,你哭吧!”
叶飞檐低下了头,没有声音,但是泪水滑了下来,她一手捂脸,另外一只手求救般冲他伸出,顾寻有些慌张,但还是好心地握住了,还小小用了点力,希望能给到她一点力量。
叶飞檐轻轻地抽了出来,摆摆手,冲他脸上指了指。
“噢!”顾寻也不知道怎么就明白了,他摘下自己的口罩,递给了她。
叶飞檐迅速地戴上,眼泪一下就濡湿了边沿。
顾寻干脆取下了自己的墨镜和帽子,把自己的全副武装都给了她。
叶飞檐毫不抗拒地全部收了,泪水才滂沱而下。
电梯很快下到了地库,顾寻也赶紧出了电梯。
叶飞檐还留在电梯里,摁住电梯,一动不动。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地库很安静,这时候没什么人。卸下了全副武装的顾寻,并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刚刚想到这里,就被一个瘦脸的年轻男人给拦住了,来人操着韩语,说了几个长句子,顾寻没听懂,只以为他要问路。
直到他身后一个声音沉沉地说道:“他问你是不是顾寻?”
一前一后,来者不善。
顾寻机警地四下张望,虎哥人还没下来。这个出口只有一架电梯,叶飞檐一直定在那儿,电梯一时还没有升上去。
“是?还是,不是?”身后的这个方脸咄咄逼人。
“是。请问你是……”
对方一言不发冲着顾寻脸上就过来一拳。顾寻年轻矫捷,侧身闪过:“你干什么!”
“干什么?打你!我给你写的信,送的礼物为什么你都没有一点回应?”
这话怎么答!
“你说!为什么不回我的信?”
“先生,请你们冷静!”顾寻脸上薄薄地浮起一丝尴尬,男粉丝这样?不过他坚信虎哥很快会来,所以还比较淡定。
“我们的热情都给了你,你却要我们冷静!”方脸很激动。
“不是的,我是说……”
寒国人冲方脸说了一句什么,大概是问顾寻回答了什么。那个方脸狞笑着说道:
“他在是说我们是暴力狂!”说了一遍,还说了一遍韩语。
寒国人脸上瞬间变得扭曲。
顾寻确定这种人肯定是沟通不了的,他高声,虎哥!泰哥!
“别喊了,这个出口,人流受限。”
顾寻看了一眼,四下果然无人。糟糕。
“你们到底要什么?”
“我们要你的脸。”对方毫不避讳。
顾寻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给出这个答案,又羞又恼。两个人眼见就逼迫得更近。
嗷!寒国人突然痛叫一声,一摞厚厚的台本砸在他的脸上。
“谁!”方脸猛地回头,就被人当胸一脚踹翻了。
“你妈!”
顾寻一侧身,发现是压着帽檐口罩遮脸的叶飞檐。
“臭女人?滚开!”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收不了你们这些疯狗么!”叶飞檐踹翻了那个方脸,没想到那人只是个绣花枕头,一下就跌坐在地上。叶飞檐并不放过他,抢步上去,连踢带打,把那人死死定在地上,狠道:“帮棍子干这破事!”
顾寻喉咙里发出由衷的一声低呼,充满了佩服。
反倒是那寒国人,他并不跑,反而亢奋起来!他从后面箍住叶飞檐,试图将她绊翻!叶飞檐往后猛力推肘,一把撞在他腰眼上,把他给怼弯了腰。
叶飞檐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却飒飒生威,一点也不落下风。
顾寻一个大男孩站在那里,从来不会打架的他,在那几股汹汹气势面前,插不进去手。
他掏出手机赶紧拨通了泰哥的电话:“泰哥,快来,我在……”
方脸一听他喊人,便站起身来抱住他,一只手狠狠地捂住他的嘴,被恶心坏了的顾寻没能躲开,手机还飞出去了,急得他大喊:“唔唔唔!”
叶飞檐匆忙中撇开瘦脸,一把揪起方脸的衣服,同时提膝往他腹部顶去,原本是胜算很大的一击。
叶飞檐这是心里确实太急了些,如果这就是顾寻身边的恶灵呢?揪住他们,自己还能见到师兄呢!
心一急,意就乱了,没提防后面被韩国棒子踹了一脚,自己提起的这一脚就给顶空,还被对方抓住了脚腕,她的力气一时聚不起,脚给瘦脸死命拽住撤不回来。
挣扎间那瘦脸棒子拉住她脚踝,一把往立柱上磕去,偏巧磕在车库四方立柱的棱角上,叶飞檐的踝骨那儿立刻传来一阵撕心的疼痛,顿时整个人给跪了下去。
好在这个时候,泰哥他们赶来了,那两个人都给按住,泰哥示意大家背住摄像头,往死里打了那两人一顿,才报警。
阿虎把痛得脸色发青的叶飞檐抱上车后,转身一脚剁在棒子脚面,地库立刻响起杀猪一般的惨叫,五个脚指头大概变成了十几个。
飞车去了就近的骨科医院。
叶飞檐右脚的整个脚踝骨头都裂了。
“女士,请您把疼痛喊出来,这样也许……”医生看着强忍剧痛的叶飞檐,恳切地要求道。
叶飞檐咬住嘴唇的哆嗦,说道:“手术!立刻!”
医生面面相觑。
顾寻一直守在外科手术室外面,骨科楼道里回荡着病人的惨叫,唯独没有那个女人的。
顾寻茫然地看着虎哥。虎哥看着细皮嫩肉的顾寻,也没说什么,直到叶飞檐被推出手术室。
“谢谢你,害你伤得这么重。”顾寻抓住推车,对自己无所作为非常失望。
“没有,你也帮了我。”术后的叶飞檐气息微微,声音清冷。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女生替我去打架的。”顾寻真心愧疚道。我也只是借了你帽子口罩,没帮什么。
“是我自己想打!”叶飞檐冰冷地说道。
顾寻有一点明白,她可能需要发泄。
“你还好吗?”虎哥开口。
主动和公司的普通员工说话?顾寻一呆!
“小雪!”叶飞檐笑容苦涩道。“这次轮到你给我箍骨头了!”
“好。”虎哥也笑了,宠溺的那种。不管身后的顾寻多么的莫名惊诧。
是的,叶飞檐就是韩擒虎的小师妹!叶飞檐的父亲叶大勤是韩擒虎的恩师,原名韩小雪,擒虎这个霸气的名字还是师父给的。
叶氏宗门出来的弟子,散落八方,从不拉帮结派,个个特立独行。
顾寻多看了叶飞檐一眼,又一个像虎哥一样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取景结束,匆匆回国。
从这一天起,叶飞檐每天被虎哥搀到片场,坐镇开工,别人没什么,几位大助理什么的也不多叽歪了。
“寻,你能给一点战栗的表情吗?你私下没有体会过吗?”这次连副导演都急了。天天iania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