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昭仪心中一揣度,觉得不是件大事,应该可以帮这个忙,但她迟迟不点头答应,也不否决。
苏慕卿见状补充说:“八皇兄平日里对长宁很是关照,所以就想走之前跟他道个别。还请娘娘您务必帮长宁这个小忙。”
丽昭仪见她如此执着于见八皇子,面露难色:“长宁公主,你这个要求嘛...确是人之常情,但...
毕竟我后宫一个妃嫔,贸然去找皇子,虽然是大白天的,但这事可大可小。
而且皇子未经国主允许擅自进内宫,罪过可不小,也不知道他愿不愿赴约。
这多多少少有些难为我了。”
“丽昭仪娘娘过谦了,宫里上下谁不知道您可是国主心头好,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您的。
八皇兄他一定会赴约,只要悄悄地带进来,说不了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太久的。
而且玉佩的事...您不是也想知道么?”
丽昭仪盘算了一下,还是查清玉佩要紧:“那...好吧。我现在就去,你先等着。”
丽昭仪告辞起身就要往外走,丑奴紧紧跟在后面。
“哎,等等。把这个拿着,万一他不信,可将此物交给皇兄为证。”
苏慕卿拔下头上的芙蓉玉簪,将丽昭仪送至宫门口,举起纤细的右手,挥了三下,又快速地放下。但愿丽昭仪能尽快把八皇子带到太和宫来。
...
皇子院虽围在宫墙里,但处于整个皇宫的外宫,且位置偏僻。设立之初是专供皇子们学习的私立学校,后来一些皇子敏而好学,日夜苦读,干脆短暂居住在此。
皇子院也就单独准备了几间书舍以供皇子们休息。但真正长期在这里落脚的,却只有没有生母照拂又未令府别居的八皇子一人而已。
宫里有规矩,不许皇子随意在宫里闲逛,特别是守卫森严的后宫。
已是晌午,日头正烈。
宫道上,两人前后脚走得飞快,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
丽昭仪拿纱巾蒙着脸,顶着日头走了好半天,都没找到皇子院所在,已热得是满头香汗。
丑奴一步跳上宫墙,四周望去,才终于在在一个小花园后面的找到了一个小小的书院。
它的入口是一个红瓦青漆的小亭子,修得精致雅趣。
丽昭仪在亭子前驻足,抬眼望去,亭子的正上方挂着一块乌红色的沉木木匾,用黑色的墨汁挥洒洋溢地写着“闲庭”。
亭子里面摆着一张大理石桌,上面铺着一盘棋,里面是尚未完成的棋局。
她缓步走进凉亭,坐在棋盘前歇息一下,拿出丝质柔滑无比的手绢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刚刚走得太急,也没问八皇子长什么样子。这该怎么找嘛?”
丑奴并未答话,而是神情警觉,两个眼珠左右快速移动。
她察觉到有人正在往亭子而来,将手下意识地摆在腰间,随时准备抽出,给敌人致命一击。
她腰间藏着的是一把用西域寒铁制成的锋利猎刀,轻轻一挥便可斩断最凶猛猎物的首级。
当年明珠从奴隶贩子手中买下她的时候,一并买下这把刀并赠送给她作礼物。这把随身佩戴的刀已经形影不离地跟了她十五年。每晚她都要精心磨砺,为了保护好主人明珠。
丽昭仪把纤细似玉葱的手指在腿上不经意地拍打了三下,示意丑奴不要轻举妄动。
丑奴周身的冷峻凌冽的杀气才渐渐消散,她往丽昭仪身后退了两步,但手仍放在腰间。
那人走近了,正是一袭青衫的翩翩少年——八皇子滕怀毅。
丽昭仪看着他款款而来,竟有些出神。
一边的丑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回过神,连忙站起身,张开双臂,挡在少年的面前,脸上挂着笑意地低声问:“这位贵公子,我到皇子院来寻个人,不知道方不方便带个路?”
八皇子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看样子是个后宫嫔妃。还是不要逗留,以免惹祸上身。
他摇摇头,没有开口与她说话的意思。而且不仅没有停下驻足,反而一个箭步绕开了挡在身前的丽昭仪,瞬间加快离去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