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的大风暴基本上持续不了多长的时间,虽然它的覆盖影响范围能达到全球的程度,但是它真实的涉及半径差不多也只有半颗星球。
这股倔强的风暴会顺着它生成的方向一个劲地前进,根本不会拐弯,每次遇到冰川都会减弱自己的强度,虽然云层中储藏的热能足以让它再次增强,但是总有一天它会停下来。
等到这次偏移南极的冰川再次被热带风暴所融化之后,大风暴的凝聚力彻底解散了,残余的热量与海洋的上升气旋相互融合,形成大大小小的风暴余波,向其他方向移动而去。
这些更小一些的风暴潮只能算是过量雨水和雷电的宣泄口,并不会对诸如漂浮大陆之类的大型事物造成影响。
在海面之上扩散开来的裂脊竹族群已经发展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规模,它们成功霸占了整片海洋,几乎每一处海水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这些初代的霸主们,在长时间的中性演变中出现了更多软质化的特点,气球般不断进行气体交换的上层腔体已经能够在热能的反应之下进行自身体量十倍大小的扩张了,并且在每次扩张结束的时候都会进行一次体量巨大的排气,将植株体短暂的推向空中,一些已经到了繁殖期的裂脊竹会在空中开裂。
而那些原本只作为水分引导器官的根须也已经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它们开始变得短粗而多节起来,其中一部分的空腔还能支持裂脊竹在海面上将自己的躯干露出更多的部分,以吸收更多的阳光。
但这样做的同时也引发了一个现象,那就是海水储量的过剩。
被根须废弃的空腔会很快因为硬质密闭壳的疏松而渗透入海水,再次成为水分子的运送器官,其中的空腔更像是一个水泵,持续不断地进行水分输送。
在每次顶部空腔进行呼吸的时候,这些空腔之中的水分会因为负压而快速被抽取上去,些许因为液压引起的力会使得这些根须发生收缩和折叠。
这些裂脊竹根须折叠的程度越大,它们本体的高度就会越高,每次进行繁殖之后后代的播撒广度也会比其他植株更远,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裂脊竹开始运用液压折叠自己的根须,并且在即将进行繁殖的那一次“跳跃”中会飞跃到更高的位置,然后播撒自己幼体。
一般来说,只要裂脊竹个体被母体播撒地越广,它们拥有的繁殖和生长机会就越多,但凡事也有例外。
曾经作为裂脊竹原始母体的那块大陆在上一次的风暴之中被几簇闪电击中了干燥的边缘和死去的植株纤维,这块大陆上第一次燃起了火焰。
海岸边缘的火焰虽然没有烧多久就被海浪熄灭了,但是高温和发生化学反应彻底硬化的镁盐、钙盐阻隔了植株体之间的交流,杀死了很大部分的植株母体。
虽然最后在灰烬和盐堆上存活下来了一些植株,但是它们之间已然相隔的很远很远了,根系之间根本没有能够联系的到的位置。
陆地上原本死亡的联合植株彻底在内陆圈的一场大火之中化作了灰烬。
虽然本身这块大陆的纤维很耐热,甚至可以承受熔岩的滚烫,但是在失去生命活性调节之后的它,已经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做到与火共舞了。
它出现了裂缝。
虽然很小,相比于整块大陆的宽广程度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但这些缝隙成功将海水渗透到了内陆,形成了一些斑斑驳驳的微小水洼。
在这些水洼每天被太阳暴晒之后,更深一些的盐井将出水口堵了起来,使得渗透进来的海水能够储存更多。
然后,某一天,一根高高跃起的裂脊竹在正午的阳光之下抽空了自己所有的水分,将自己的空腔对准了某个它无法感知到了方向:那里空旷、阳光充足、肯定很适合幼体生存。
遵循着自己的本能,裂脊竹的气囊破开了一个小口,庞大的气流和些许从底部水腔之中溢流而出的海水顺着十几个幼体的喷射跑到一同涌出,带着生命继续下去的动力和愿望奔向了那片比同伴和自己生存地要更好的地方。
那里很空旷,空旷到只有盐渣和灰烬沉积物。
十几个幼体上裹挟着的水分和它们体内的水分迅速被干渴了许多年的盐抽走,企图与它们争夺水分的幼体一个接一个地枯萎,失去水分的植株只剩下了纤维。
有一个比其它植株更加强壮,更加完整的裂脊竹幼体,它与其他的幼体落点没什么不同,也是一堆盐巴和灰烬之间的不毛之地,原本他的命运也会与这些早就成为尘土的家伙一样,成为这些灰烬或者盐渣的一部分。
但是它在即将枯萎的时刻做出了一个只有繁殖期才会发生的动作跳跃。
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的基因组会引导它这么做,但这一次错误般的巧合拯救了它。
在那片绝望的盐碱地之中,这颗裂脊竹幼体的落点很巧,正好落到了一块比较大的盐井周围,它的一根根须触碰到了盐井之中的水源。58读书ushu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