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贝承认自己有些杯弓蛇影自从上次季柏文打着车灯照到沈时给她吹气的场景生怕这个时候季柏文又出现,像教导主任那样举着一个手电筒照过来。
她推开沈时再次定眼一看左边小巷口根本没有人影,只有右边茶园里一条系着绳的狗狗,不停地朝她和沈时叫着。
她双手扶着秋千架,转动着脑袋,耳听八方眼观四方,像是一个谨慎侦探员。确定没人,她才看向沈时:“呜。”沈哥哥刚刚真的吓坏她了。
沈时同样望着她,他站直身,纯然卓立在她面前眼里无奈又夹着一丝笑意,月光晃进他深幽的眼眸,显得清隽似水,又颇有意味。
整个气质也恢复了原先的光风霁月俨然又是一个正经的沈哥哥。
“贝贝你吓到我了。”沈时也对她开口说,声音低沉但没有任何责备。
“对不起。”汤贝立马道歉。
沈时笑了笑容轻轻浅浅,然后,他摸了下她的头。像是安抚她刚刚受到的惊吓。
就在这时右边茶园里的狗狗又开始叫了汤贝朝它扮了一个鬼脸,狗狗停下来反应了一下,再次朝她吠叫起来:“汪汪汪!汪汪汪!”
“你看,它都嫉妒我们。”汤贝指着不远处的这条单身狗,仰头,总结说。
沈时:“咳。”
外面,季子珊匆匆地从小路跑了上来,差点心跳猝停她捂着反复起伏的胸膛,竟然有一种差点透不过气的感觉。
原来沈哥哥和汤贝贝已经在一起了,刚刚她还看到了两人在
她俯身喘着气,吃力地平息着身体里的难过情绪,可是大脑依旧浮现着她看到的那一幕:沈哥哥和汤贝贝在接吻,吻得浪漫又亲密,像是情难自控地自然交流,一个仰头,一个弯腰低头。
原来她眼里冷静自持的沈时,也会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小心翼翼。明明下午她看到他们两人,还各自玩着手机
“小珊,你怎么了?”老江询问外面回来的季子珊,见她脸色不对,关心地问了问。
“没事,江伯。”季子珊轻声回答,低头,上楼回了房间。
又过了一会,又回来了两人。各自分开,一前一后,但是走在前面的沈时,明显有意放缓脚步等后面善善的小女儿。老江瞅着这两人,心里实在纳闷,真不是一对儿?
“江伯。”
“江伯伯。”
沈时和汤贝各叫了一声。
“散步回来了啊?”老江笑容和蔼地问,然后看向善善小女儿说,“贝贝,山里冷,多穿点,不要感冒了。”
他话刚落下,沈时立马回头看向后面的人。
老江:
汤贝对老江先生道谢:“谢谢江伯伯,我不冷。”顿了下,她继而问了问,“我哥还跟季叔聊天吗?”
“对,他们还在楼上说话呢。”老江回话。
“噢。”
汤贝和沈时在一楼大堂客厅坐了下来,相隔着两个位置。老江心里发笑,站起来玩笑般地说:“我上楼看过我的三国演义,你们坐着好好休息吧。”
江伯上楼了,一时间客厅只剩下她和沈时两人。沈时看向她,直接要求说:“可以坐过来一些吗?”
汤贝挪了半个位子。
沈时:
楼上,季林森还跟儿子推心置腹地聊天,只是说着说着,语气里难免有些火气上来,今天本来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他非要带着贝贝离开天禧茶园,到别家茶馆吃晚饭!
他这是做给谁看!
“难道我就那么见不得人?不配跟你们吃饭么!”季林森指着儿子,收了收脾气,继续发问,“还是你觉得我季林森很小气,不愿见到人家老汤和善善的女儿?”
季柏文撇了下头,差点呵笑出声。
季林森默了默:“没错,贝贝是老汤和善善的女儿,但是我已经这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吃醋不成?柏文,你是不是太低估你的父亲了?”
“我可没低估你。”季柏文忍不住,真的笑了起来,然后又泼了一道凉水说,“你现在想吃醋,也来不及了。”
季林森:“”咬了咬牙。
季柏文抬起头,不想说暗话,直接挑明道:“我带贝贝到别家吃饭,真不是怕你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而是我小气,我计较。”
说完,季柏文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咣当。”门已经合上。
季林森直了直腰,眼色沉沉地看向窗外,外面已是一片苍茫夜色。山风一涌一涌,影影绰绰里,底下的山茶花依旧可辨嫣红颜色,一朵朵高高地挑着。人一旦年纪大了,就没有年轻时候那么爱计较可是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当年他放下面子去计较,去在意,人生又会不会是另一幅面貌。
善善呢,她还会这样想吗?
汤贝坐在大堂茶座旁问沈时,为什么老江也认识他?
沈时面朝着她回答说:“我父亲以前是森善的研究员,所以大家都认识。”至于另一个身份,沈时觉得没有必要提及。
“噢。”原来是这样,汤贝点了点头,看着沈时的眼睛透着笑意,沈时还来不及接收,汤贝眼里的情意已经变成了敬意,她咳嗽了一声,问起一个肿瘤治疗领域的问题:“沈医生关于中医治疗肿瘤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同时,身子坐直了几分。
沈时背朝楼梯,自然看不到季柏文刚从楼梯下来,但是他从汤贝贝突然转换的话题,语气和眼底神色,已经猜到是谁来了。
他压了压唇角的笑意,顿了下,开口说:“首先中医和西医治疗理念不同,中医讲究系统和经验,西医强调对症和临床试验。”
“可是网上好多攻击中医的,觉得中医是”汤贝真的请教了起来,像个好学生般。中西医之争这个问题她是在网上看到的,在办公室根本不敢问,怕顾老听到不舒服。但是她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对现在的中医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
关于中医这些年被诋毁,沈时也想过这个问题,继续面朝女友,他开口说:“相对而言,西医比中医科学的地方在于药物上市之前会进行大量的临床试验,但中医讲配方论调理,什么气虚脾虚,同样的一味中药有时候用在这个人身上有效,用在另一个人身上却没效。这个问题,可能一些老中医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不能说中医是伪科学。相反,中医强调的系统和整体,有时候更像是人体免疫力提升的阐述。”
“还记得我跟你说抗癌药物研究的几个阶段吗,毒性化疗,靶向治疗,现在是免疫治疗。”
汤贝眼睛一亮:“沈医生,你的意思是中医的调理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免疫治疗。”
季柏文走了过来,还坐了下来,见汤贝和沈时聊得这样起劲,没有打断他们真的难得见到贝贝有这样求知好问的时候,面露了一丝欣慰。
“好了好了,难得周末过来放松,不要聊这些了。”季柏文出声打断。
汤贝转过头,诶了一声:“哥,你怎么来了?”
季柏文撩了下眼皮,凉凉道:“我来了已经很久了。”
“这个理论没有得到过科学认证,只是一个推测而已。”沈时继续对汤贝说,语言简单,却具体地阐述他的一些看法。关于中医,即使他是一个外科临床医生,接受的是科学而严谨的临床培训,但是他对中医理念并不排斥。
“现在中医也在临床试验这一块下了很大功夫,以后发展会更好。”沈时将话说完。比如青蒿素,就是从中药黄花蒿里提取,还有化疗药物三氧化二砷,就是中医里的砒霜。
汤贝连连点头,恨不得拿着小本本记下来。
“怎么突然对医学这样感兴趣了?”季柏文问。
“哥,你忘了我现在在拍医疗宣传片吗?”汤贝挑着眉,回得理直气壮。
沈时扯了扯唇
汤贝在茶园住了一晚,房间不够,原本江伯伯安排她和季子珊睡一晚,季子珊主动主动要求跟自己妈妈睡,然后季叔叔和江伯伯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