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如临大敌,常小旗大着胆子朝着女尸走去,张海蓝在后边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说:“常爷,还是不要过去了。”
常小旗朝后摆摆手,示意无妨。
他走到女尸的身前,用小弯刀挑开女尸的眼皮,但见眼珠之内浑浊无比,像是发霉变质的葡萄,已经长了一层白毛,且闻之有股腥臭味道。
抽回弯刀,眼皮缓缓合上,常小旗又撬开女尸的嘴巴,但见女尸满口黄牙,且牙齿尖锐,不像正常人,舌头奇短,而且口中污秽之气极其浓烈。
后退了半步,众人问道:“怎么回事?”
“这尸体明明已死,怎么可能挪动位置呢?”原本常小旗以为这女尸可能是假死,又或者根本就不是死人,但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检查过后,发现这女尸百分之百是死了。
死尸,是不可能动弹的。
难道,又是诈尸了?
如果是诈尸的话,她怎么不暴起伤人?回望道观门后的位置,常小旗嘀咕道:“难道她也是为了躲雨吗?”
“你们看,道观门后有一张蜘蛛网,那蜘蛛网已经破裂了,但周围的地面上,尘土很厚,在尘土中压出了一个人形,也就是之前这具女尸所坐的位置,如果看尘土痕迹的话,她不像是一直坐在门后,更不像是死在门后多年。”
“今夜暴雨连连,雨滴从屋檐上落下,落在她的脸上,她就忽然挪了位置,难道也是为了避雨吗?”
这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守陵人凑过来,举着手电筒盯着女尸,小声问:“常爷,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挪动的,来吓唬我们的?”
常小旗摇头,“没那个必要,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做事风格,这种恶作剧,显然太小儿科,这女尸不正常。”
窦严聪也凑过来,问:“常爷,她怎么不正常了?”
“若说她没死,可我检查她的尸体,肯定是断气的,这一点错不了,可若说她是个死人,而且就死在了道观的门口,按年份来讲,少说也得五十年往上,可她要是坐在门后五十年,为何身上毫无尘土?”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张海蓝浑身一抖,赶紧跑到常小旗身旁,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窦严聪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此时众人再朝女尸看去,都是下意识的倒吸冷气,缓缓的后退。
那女尸死了不知多久,虽然尸体生长出了尸斑,但身上却是干净无比,衣服虽说老旧,但并无灰尘,盘起来的头发略显凌乱,且黯淡干枯,可却并不显得脏。
如若一具尸体放在门后几十年,别的不说,就连灰尘恐怕都要落上整整一层了。
常小旗握紧了弯刀,冷声道:“所以,我的判断不会错,这具尸体有问题,她是死的,但她就是从门后挪到了这个位置!”
窦严聪舔舔嘴唇,问:“那要不要毁了她?”
常小旗拿捏不定,因为背尸行当里,说白了,都是穷苦出身。
为什么呢?
因为有钱人没必要以身犯险,古时那些地主大户,个个吃得饱穿得暖,妻妾成群,谁闲的没事去背尸?那不是吃饱了撑的。
只有那些穷苦人,穷的过不下去,揭不开锅了,等着也是死,背尸也是死的人,才会选择舍命一搏,败了,无非一条贱命,成了,那就是平步青云。
穷苦出身的人,不会为难穷苦人,因为大家各有各的苦,就像有位名人说过,富人的幸福生活都是相似的,而穷人则各有各的痛苦。
常小旗本意上是不想毁掉这具女尸,可如果不毁掉她,众人是不可能继续停留这里休息的,这让常小旗很纠结,他回头问道:“你们觉得该不该毁掉?”
几人还未做声,忽听穹顶之上一声闷雷传来,山风呜呜的灌进废弃道观,门口传来一声:“当然不能毁。”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引的几人朝道观门口看去,但见风雨中一个身穿夹克衫,牛仔裤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他打着一把破旧的黑伞,身下的裤子上还有一些水泥的痕迹,驼色夹克衫已经洗的有些掉色了,头发不长,被雨水打湿,显得有些凌乱,脸上隐约能看到络腮胡的痕迹,不过刮的很干净。
“你是谁?!”常小旗喝道。
那人笑了笑,说:“山脚下的工人。”
“这女尸为何毁不得?”守陵人眯眼问道。新世界e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