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蓉淡然一笑:“你等我会儿!”
她转身进屋,安顿凌向睡下,将另外一瓶酒拎了出来。
“你有故事我有酒,花生瓜子唠一宿。”
颜蓉把两只碗往车顶上一字摆开,拿起酒瓶倒满:“故事闻酒,越喝越有味。干杯,不,干碗。”
“世有杯中物,神奇又普通,似水并非水,无色无定形,杯方它也方,杯圆它亦圆,杯倾它总平,杯干现人性。”
原少儒端起一碗,与颜蓉碰了。
“有个女孩喜欢我,喜欢了七年。”
颜蓉靠坐在车上,也道:“我喜欢一个男人,喜欢了十四年。”
“她家是山里的,父母没文化,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的集市。他喜欢我,却不敢对我讲,总是默默地跟在我后面。她一路追寻我的足迹,从魔都到帝都,从帝都到米国,直到她成我的患者,我都不知道她一直暗恋我。”
“我是姥爷买棉花的时候捡回来的,我妈很爱我,但她在我九岁时就死了。我养父娶了后妈,对我和妹妹百般打骂和折磨,十四岁我带着妹妹一路乞讨逃到魔都。十八岁遇到他,救了他,爱上他,二十岁和他领了结婚证,三十二岁他出轨,和别的女人生下女儿,刚通知我离婚,他就疯了。”
原少儒端起碗:“饮的都不是酒,而是深情,是故事。干一个!”
“干一个,为了深情。”颜蓉端起碗碰了一个。
“我要救她脱离苦海吗?”
“我要接纳他的出轨吗?”
“如果我接受她,她会不会愿意嫁给我?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施舍?”
“如果我接纳他出轨,他会不会更痛苦?会不会觉为了报恩继续施舍?”
“她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喜欢我?”
“他为什么那么倔,为什么不肯娶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不喜欢我?”
两人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哭一边笑,你一言我一句,一瓶红酒,几瓶洋酒,喝了半夜酒,讲了半夜的故事。
第二天颜蓉醒来是在家里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凌向”颜蓉揉着疼痛的鬓角,跑去厨房喝了两碗凉水,整个人才舒服了一些。
凌向不在家,西亚也不在家,门外原少儒的车也已经开走了。
颜蓉匆匆忙忙洗了把脸,赶紧出门去找。
坏了坏了,这下坏了。
凌向抱着西亚去哪儿了呢?
莫离家吗?
颜蓉边往莫离家去,边掏出手机找凌母。
掏出手机,看到原少儒的微信:“我带凌先生和宝宝去办签证了,你不用担心,晚饭前会安全送回,厨房厨台上的菜是我昨天买的,莫离想吃碗山城小面,还请阿蓉帮忙。”
颜蓉拍着胸脯长舒口气,转身回了家。
厨房的厨台上放满了菜肉果蔬,应有尽有。
“原少儒真是个贴心的好男人。”
想起莫离,颜蓉心生怜惜,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离中午饭点还有三个小时。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颜蓉索性扎起头发,挽起袖子,开始大扫除。
这是她自进这个家,第一次大扫除,一时小宇宙爆发,连玻璃都抹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