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人韦看着那锦衣着身之人,心情瞬间就爆炸了,一双眼睛骨碌碌圆争,好似要喷火,呼吸急促,就像要把那人生吞活剥一样,一双手捏得骨节咯咯直响,恨不得马上把仇人的头打得爆炸,将其千刀万剐。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人韦再也忍不了了,找了仇人这么久,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遂撕裂声音,暴吼一声:“狗贼,偿命来。”双掌直向陆离击去。 那陆离此时正在向前走路,听着张人韦这一声破空的暴喝,便顿足转身,抬头望向声源处,不防伴随着这尖锐而撕裂之声而来的是张人韦的双掌。 说时迟那时快,双掌瞬间就袭到陆离的眼前,他慌忙避让,但事出突然,避让已是不及,张人韦一掌扫过,抓破了他的衣服,张人韦的手掌落在路侧的松柏上,只听咔嚓一声,松柏立时断倒,犹如刀剑劈落。 陆离庆幸自己在情急之下身子向后略躬,否则张人韦这一掌下去,恐怕非得叫他胸骨尽断不可。 张人韦日日夜夜都想手刃的仇人,此时此刻仇人就在眼前,他怎能轻易放过? 怎能有与其喘息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欺身直进,斗大的挙头向前攻去,招招狠辣,式式用力,丝毫没有松懈下来。 陆离慌忙之中看清楚了来者面目,而来者又是怒目圆睁,一幅要吃人的模样,遂神情也不是那么自然,亦是凝神俱备,小心应战。 张人韦步步紧逼,掌锋呼呼,掌锋过处,均带起一阵劲风。 陆离被袭了个猝不及防,左右避让间,已闪到了厅堂前,此地稍比石阶道路要宽阔一些,以致他施展起挙脚来要方便许多。 原本与陆离一起行来的还有安宫保与司仪员杨信,但张人韦进招太猛太快,他又是安、杨二人认识的人,二人不便不明就里地出手相助陆离,也来不及以言语相劝,只得跟随着交锋的二虎到厅堂前来。 张人韦左掌虚晃一掌,陆离把身子右后左前一倾,躲了过去。 然而,张人韦的右掌已然打在了他的左肩处,这一创之下,陆离身子后退贴着一块石桌,被石桌一绊,他略顿了一下。 张人韦挙脚接踵而至,凌空一腿踢向陆离胸膛,未得,进而借势上踢陆离下颚,陆离忙把身子后仰,险险避过。张人韦又顺势一个“高压腿”直压下来,陆离见状,把身子往侧边一滚,避了开去。 砰的一声,张人韦一脚踢在了石桌上,石桌从中断裂,碎为数块。 可见张人韦的这一脚力量很大,要是落在血肉之躯上,那还了得? 张人韦见陆离避开,双掌直拍向陆离,陆离急举掌对去,啪,二人四掌相对,僵持了片刻。 不知怎地,张人韦感觉到陆离的力量有所减退,他便抓住这个时机,催动功力,双掌向前一送,把陆离震踉踉跄跄的倒退,随即只见其嘴角流出一丝血来。 张人韦虽说急于杀了陆离,但陆离这一下受伤,倒是令他感到意外,他感觉得出陆离功力消退,不是因为其不敌之故,倒像是故意为之。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没有立时取了陆离的狗命。 按常理来说,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在危难之际自撤功力。 除非他不想活了。 思至此,张人韦也不再去多想,仇人即是已受伤,索性就一举取了对方性命,为死去的父亲报仇,哪里去管他为何撤力? 自愿受伤,倒省了自己一些力气。 “恶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张人韦怒吼道,同时声落身行,诺大的挙头已向陆离击去,他想着今日就可为父报仇了。 父亲应该瞑目了罢。 陆离看着这一挙击向自己,眼神有些慌乱,像是做了一个危险的决定,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宫保。 “住手!”突然间,张人韦眼前闪出一个人,以掌力与他的挙头相对。 啪! 挙掌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响彻院落。 张人韦踉跄后退两步,只觉五内翻滚,一颗心像是被人纠着乱甩一样,心烦意乱,差点站立不住,倒在地上。 什么人?竟敢阻止我报仇。 张人韦忙聚气丹田,敛力慑神。 待睁眼一看,有一人正在用右手捂着胸口,显然其胸口也受到了震荡。 那人正是打鸡洞的洞主安宫保。 未几,安宫保一脸疑问的上前道:“张兄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怎么会是误会? “安洞主,这件事没有误会,你还是别管的好。”张人韦不去多解释,他恨不得马上要这仇人殒命,为逝去的父亲偿命。 说着,他一步步走向陆离,怒目圆睁,眼睛里好似要冒出火来一般。 “住手!”声起声落。 张人韦听到有人喊“住手”,他随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看去,只见大舅子石天辉和王锦鸿、灶王及文广大四人从厅堂里出来。 他们应该是听到打斗之声方才出来的。 石天辉看着立于旁边的打鸡洞洞主安宫保,遂上前问道:“安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石兄,这位张兄弟,不知是何故,上来就对我兄弟下死手。”安宫保不明所以的道。 “人韦,这是怎么回事?”石天辉问道。 “大哥,你先别管,让我先杀了这个恶贼再说。”张人韦懒得去解释。 报杀父之仇,乃天经地义,何须解释。 他怒目看着陆离,再度向陆离动手。 张人韦要杀的是杀父仇人,别说石天辉喊“住手”,就算要和石天辉动手他也不可能放过此人。 就在张人韦的手掌又一次攻向陆离之时,有一把扇子却破空飞向了他。 张人韦仰身避过,接着又有一人闪在他的面前攻了他两手。 张人韦感觉得出这人的速度很快,不可与之纠缠,遂用尽全力打了一掌,把那人震退。 这张人韦自从练了那“湘妃剑法”之上的呼吸法门之后,功力也随之而增,再加上此时见着仇人在面前,他盛怒之下,自然而然的把功力运到了极致。 他这一掌下去,竟把那人震退丈余,他不认识那人。 当日,秦牧出现时,张人韦已经昏了过去。 不过对那使折扇的白衣书生,他再熟悉不过了。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今天就全部纳命来吧!” “人韦,赶快住手,有什么事非要动手不可,可以好好商量解决。”石天辉见张人韦犹如疯狗一样,不听自己的话,遂忙制止道。 可惜,此时此刻,张人韦跟要爆炸没什么区别,他哪里听得进石天辉的话? 与此同时,张人韦的眼前又多了几个人,而这些人正是当日灭张府之人。 仇人统统出现,张人韦的怒全部引爆了,头发都立了起来。 怒发冲冠。 他怒目而视。 此时,他无话可说,有用的行动比没用的废话更切实际。 “杀!”便是在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