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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州·雷公山(2)

这种礼仪古老,每一举每一动都充满着敬意。  似是一种期待已久的神圣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十几个大汉对着湘妃剑礼毕,转而向张人韦行礼,道:“公子,不知你是何人?为何会有我族人圣物?”  张人韦看着这些人的服饰,又联想到大山之中棺材里的图案和湘妃剑的来历,心中对这些人的身分已猜了个九成。  他不答反问道:“你们可是西江千户村的苗子?”  “我们正是千户苗寨的。”其中一个汉子说道,这人腰束红带,与其他几个束青带的人略有不同,应该是个头领。  “哦?”张人韦看着对方敌意顿灭,自己戒备之心也随之稍减,道,“你们何故在此袭击我们?”  那苗子道:“此事说来话长。”  杨赟上前道:“这个大哥,我们是乌江十里画廊的人,今天来雷公山,便是有事找你们的族长,有事相商。”  “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在下余小二,”那苗子知道对方身份,尬笑道:“原来是自己人,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误会消除,张人韦便走到石头前去取剑,湘妃剑紧紧吸在那块石头上,他用了很大的力才取下来。  方才双方交战,张人韦不及细想,此时他才明白,原来那石头竟是一块纯天然的磁石。  杨赟点了点头,对余小二道:“嗯,既然如此,还请余大哥带领我们去拜访族长,如何?”  余小二立声应道:“当然可以。”作了一个引路的手势,“这边请。”  随即,他吩咐剩下的其他人:“务必看好山道,有外界人物进入,立即报来。”  “是。”几个汉子齐声应了,似是此事很重要,像是关乎生命一般,一点都怠慢不得。  时下,余小二走在前面带路,向村里走去。  张人韦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何不问缘由就对自己发起攻击,不过从刚才余小二吩咐下属的过程中,他可以看出这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情况比较紧急。  “余二哥,你们这里……”张人韦顿了一下,猜测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余小二突然愤愤不平的骂道:“他|妈的,打鸡洞那些个龟|儿|子王八羔子,不知何故,莫名其妙便要让我们归顺在其名下,如若不然,便要来攻打我们。我们自然不愿归顺,族长便叫我等在此戒备,以防打鸡洞的人前来偷袭。”  “这不,刚才见到你们两个陌生人,便误认为是打鸡洞的人,就贸然出手了。”  张人韦惊异道:“又是打鸡洞?”  这话算是问题,又算是答案。  杨赟则看了余小二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张人韦,眼神之中似乎是在传达什么。  余小二心领神会,不好意思的看着张人韦摸了摸头,道:“嘿嘿……公子莫怪,我这个人一生气就会说脏话。”  张人韦不以为意:“正常。”  “每个人生气都会说脏话的。”  “只是不知道这打鸡洞最近为何老是喜欢吞并别人?”  杨赟说道:“应该是打鸡洞想独霸一方,想要各江湖门派都一一归其门下,归其管辖吧!”  “就像当初嬴政灭六国统一天下一样。”  张人韦惊异,道:“安宫保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野心了?”  杨赟道:“谁不想统御四方?只看有没有那个能力和精力罢了。”  “他吞并了这些小门小派,实力足够强大,便可能问鼎大门派,比如像香炉山之类的。”  张人韦脸色一变,虽然杨赟说的未必是事实,但他也不得不有些此担心,暗想:“我得快快回到香炉山才是。”  黔地,多湿气,常常十里不同天,分分钟钟便可大雨倾盆。  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天空,将天空分裂成两半,随后便是响起一个晴天霹雳,雷声震耳,似有撕裂虚空之感。  说时迟那时快,豆大的雨点儿说来就来,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征兆。  雨点打在尘土上,击起一层小小的灰尘,然后消散,泥土的芬芳随着微风扑面而来。  “公子,杨大哥,先到桥上躲一下雨。”余小二说道,快步跑上风雨桥。  “这雨也下得真是时候,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  余小二稍有抱怨。  苗寨多风雨桥,自成一道风景线。  风雨桥的大雨从天际落下,如同一道雨帘,在桥顶汇集一道道水柱,本来清闲自在的风雨桥,此时已被这滂沱的大雨声所包围。  在雨声中,夹杂着男女对唱的歌声,音调高昂、节奏舒广自由、热情奔放,苗歌与汉人之歌不同,似唱非唱,似喊非喊,就像男女在对喊。  苗语张人韦怎么会听得懂?不过世间之歌的曲理是相通的,听在他耳里,别有一番感觉。  “这歌挺奇特的,蛮有感觉。”张人韦说道。  “恰如一江春水,一泻千里。”  “这是我们村寨里的少男少女在闲时寻偶对唱的山歌。”余小二解释道。  “想来此时是某男女在山中躲雨,遇到彼此了罢!”  春潮带雨,晚来急。  地形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一阵春风吹过,吹落树叶上晶莹剔透的水滴。  乌云随即散去,又变作晚晴天。  “终于停了。”余小二高兴的道。  “张公子,杨大哥,我们这就走吧。”  “……”  千户苗寨坐落于河谷,四面群山环绕,源于雷公坪的白水河穿寨而过,将寨子一分为二,苗寨内建筑大多为木吊脚楼,这是苗寨特有的建筑风格。  余小二带着张人韦来到苗寨的游方场,游方场旁边有一颗高大的枫树。  沿着枫树往前走,就到了苗寨中老鼓藏头和活路头之家。  鼓藏头和活路头是苗寨的自然领袖之一。  鼓藏头主要负责召集和主持祭祀、祭祖。  而活路头则主持安排农业生产。  如果有什么重大事件,鼓藏头会把大家召集到鼓藏堂议事。  这鼓藏头和活路头维护着苗寨的安全,身分地位自然很高。  再往前走,来到了一座与众不同的房屋前,余小二便说道:“张公子,杨大哥,这是我们族长大人家,稍等一下,我去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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