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走出院门见王主簿和几位监学正在门口候着连忙寒暄道:“劳烦王主簿亲自前来相邀。”王淮见梁煜出门相迎脸上笑意更浓连忙回道:“怎算劳烦,这本是在下分内之事,先生名气当真不减当年啊,昨日圣上诏书才下,今日就有好些人想要拜先生为师,不谈我国子监内一些刚入学的监生,在京亦有不少学子纷纷来投,我等已将有意之人聚齐,还请先生过目则个。”梁煜单手前引:“那就再劳烦王主簿带路了。”王淮见梁煜这么主动也是大为开心,也是单手前引道:“请。”两人一路走来,许多监生见着都有些好奇,虽然梁煜在国子监十多年了,但甚少出来走动,国子监内除了一些主簿或则杂役才知晓有这么一位人物。监生们当着王主簿的面也不当面问,只得对着王主簿行礼之后私下与他人沟通询问方才得知是昨日诏书之人梁煜,当年的天下第一才子,于是纷纷尾随观望,也有其个别有心之人传递这消息。
“先生,你对学生身份可有要求?”快要走到弟子居之时,王主簿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懊悔的问道,当世舞文弄墨都讲究个身份,一般越是德高望重对身份亦越是看重,虽然有科举有学府,但寒门之士不显才华之时依旧是受排斥乃至歧视的。
梁煜听了王主簿的话,稍稍顿足,轻声回道:“想做我的学生,无需身份,也无需才学,哪怕是市井之徒,只需回答上我三个问题,我皆收入门下。”说完梁煜嘴角微微上扬,宛若星辰的双眸放出一丝别样的神采。
而一旁的王主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觉得梁煜不要求学生身份非常难得,就如当初李儒一般虽名声极大却又愿意有教无类:“先生如此,当时那些寒门子弟之福啊,一些有才华的寒门子弟虽然也能拜入我国子监,却很多时间需要做杂工才能维持在京的吃喝用度,研究学问的时间也就少了,虽然如此,寒门子弟学问却大多不凡,这些寒门子弟若是能入先生门下,必能大方异彩。”国子监内有贪慕荣华之人自然也有公正之人王主簿跟随李儒多年自然是后者。
梁煜听了摇了摇头叹到:“我一介白衣,跟着我有什么好处,寒门子弟跟了我或许反而有杀生之祸,也说不定。”王主簿听了一愣,没太明白梁煜的意思迟疑道:“先生莫不是怕有不轨之徒,威胁学生性命?听闻先生当初也是江湖人士,江湖草莽确有可能伤害学生性命,”王主簿越说越觉得是这样,“先生若是害怕学生会被当年江湖之人杀害,大可向兵部刑部甚至是玄处借人,这点皇上已经向各部门打过招呼了。”梁煜听到这句眉头一皱并没有说话,王主簿以为是梁煜有些受宠若惊,又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此时一人一位监学上前说道:“王主簿,梁煜先生,这两日的前来我国子监的求学之仕和国子监今年的新进监生具都在院内等着呢,是不是先让梁煜先生一一过目再谈其他。”王主簿虽被人打断也没生气,反而点了点头对着梁煜请道:“先生,预祝先生今日喜得佳徒。”梁煜点头示意回应道:“承王主簿吉言了。”说完两人并肩走入院内。
院子里此时已坐满了人,一些穿着监生白袍的方才六七岁的样子,都奶声奶气的肉嘟嘟小脸上多少都带着点傲慢的神情,还有一些身着各色衣服的青年和一些监生服饰的青年都是正襟危坐等待着。梁煜和王主簿等人走进院子,一些人眼神都变了,哪怕之前有些许懒散,此时也收了起来,只想给梁煜留个好印象。而王主簿一走进院内,表情里面变得严肃了起来,一副师长模样:“今日乃圣上恩德,为梁煜先生广纳门生,汝等皆为此而来,现在便由梁煜先生出题,望汝等都能拿出生平所学,能否入得梁煜先生门下,就看汝等平日学问了。”说完王主簿后撤一步对着梁煜单手前引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梁煜点了点头,缓步走向诸多学子,双眼有神的看向两旁的学子,而每个学子此时都紧张了起来。梁煜慢慢的走着,双眼一个不漏的扫过了每一个学子,又走回到了院门口。梁煜负手而立,所有人都看不到梁煜此时的神情,时间此刻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学子都屏息以待梁煜的问题。而梁煜此时思绪已经回到了二十四年前:
“煜儿,今日我为你请来了一位先生,先生之才可是在整个禹国都享有盛名的。”一座朴素的院子里一位一身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对着庭院内舞剑少年说道。而那舞剑少年虽身体比同龄人修长,但面容带着许多稚气,五官也尚未长开,明显年岁极小。手中长剑虽是随意劈砍,但一招一式却流露出一丝意境,小小年纪就有一代大家的风采。
舞剑少年听到中年男子的话,收招而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父亲大人今日您又为我找来什么先生啊?人呢?您之前给我找的几个可都是没什么学问的家伙呢。”
中年男子一脸笑意,望向少年眼神之中充满了骄傲,并没有回应少年的话。中年男子身后徐徐走出另外一名男子一身儒服,面带笑意给人一种亲切感,不像一位儒者反而更像一位平民百姓。此人看了几眼少年笑着说道:“枫叶商行少东家,的确有说这话的底气,武能无师自通,文能博览群书,单论学问武功天下无人可为师,但你可知师者并非传授。”搜搜su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