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捡起酒吞童子头颅,茨木童子已经狼狈地倒在一边。甚至还用不着我出手,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女鬼出手,凭空出现的红枫割破了罗生门之鬼的皮肤,一个来回后,原本化作美貌少妇的恶鬼,已经狼狈不堪,整个似浸泡在血液里。
被我取名为红叶的女鬼欢喜地环住我的脖子,我皱了皱眉,不过因为女鬼没有重量也就随她去了。
“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雌性可不能靠近大人。”红叶趾高气昂地抬起茨木童子的下巴,挑剔地评价,“也就这么点姿色。”
有男女两幅姿态,却默认自己为男性的茨木童子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恶狠狠地拍开红叶的手。
红叶一幅受了委屈的样子,跑到我面前哭诉:“大人,他好凶啊!”
我自然是没有理会她的,我正在观察酒吞童子的头颅,和上次见面时,他的容貌愈加艳丽,介于神子和恶鬼之间,很显然两者之间的结合并不是谁吞噬了谁,而是共存吗?
越美丽的妖怪,实力也就越强大,酒吞童子显然已经比那日的他强大许多了。上次我用凡铁砍掉他的头颅,他尚且只能跑路。而现在被付丧神带有神力的本体砍中后,脖颈处就已经有肉芽冒出,如果现在将他的头颅安上去,恐怕他还有一战之力。
搞不好他真的可以吃掉我?我这么想着,顺手就从头颅上面抽取了我需要的妖力,为了免除后顾之忧,把他一些不需要的记忆也给消除了。
完成了这些,我把头颅一丢,圆滚滚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了茨木童子脚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阴阳师!”茨木童子先是保护住酒吞的头,然后充满警戒地看向了我。
已经很久没人叫我阴阳师了,现在的我也不喜欢阴阳师这个称呼,所以我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但红叶却对她的态度不满,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绣有红叶的手帕,给我小心擦拭着手指,待把上面残留的血迹清除,她嘟囔着:“下次大人不要碰这种脏东西了,虽然妾身也不想碰,但为了大人的话,妾身做什么都可以。”
红叶的态度简直将茨木童子气了个半死。
只有能完成任务,我不介意红叶对一些没有什么大作用的棋子的挑衅。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对红叶道。
红叶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不能陪伴在大人身边,妾身会很难过的。”说着就要抵在伏在我胸膛哭泣。
我拿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不许闹,这是决定好了的事。”
“我会早些完成任务,回到大人身边的。”见我如此冷淡,红叶也打消了,最后温情离别的意头。
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我也不打算在这样脏乱的环境下久待。源赖光交给一目连,让他运下山,而我捡起了童子切的本体。
斩下酒吞童子的头颅,这下他的名字也算名副其实了。不过还是差一点的,因为之前清洗过记忆,导致神体受损,而现在我打算用从酒吞童子那里得到的灵力修复他。
用妖力修复神体,恐怕除了我即使是晴明也不敢这么乱来。不过旁门左道,这不就是我擅长的事情吗?
大江山退治归来,整个源氏算得上扬眉吐气。
就算还受着伤也不能打消这几天源赖光的高兴,接连参加了好几场贵族们的邀请,藤原家这下正式对源氏发出邀请。
可伤口是需要静养的,接连几天操劳下来,源赖光旧伤复发现在只能卧床不起了。
“所以师叔是趁着赖光师兄生病才跑到我这里喝茶?”晴明为我斟茶,脸色带着温和的笑意。
茶叶是上品,茶水的味道自然差不了,我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
“别说的那么过分嘛,我也是想要为他医治的,可是被他拒绝了。”好歹我认过一个卖药郎做老师,对于医术这一道,我比我那半吊子的剑术更为自信。虽然调配出来的药水不太好看,并且带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副作用,但总归是能治好病的药啊。
见晴明愈发明显的笑意,我有些郁闷:“我可不是因为这件事来你这躲人的。”
“我知道,师叔是想我了,过来看看我而已。”白狐公子一幅我心知肚明的样子。
我没有反驳,其实我的确是过来躲人的。赖光病倒了,一大堆的事情就压在我这里。而源氏的家主源满仲最近不知道怎么突然沉迷起了佛法,天天跑到山上和认识的和尚朋友喝茶去了。
我又不姓源,凭什么让我管源氏的事!所以在把事情丢给刚苏醒的童子切后,我愉快地跑路到晴明这边喝茶来了,反正到时候被发现了,把锅推给晴明就行。
晴明显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待我慢悠悠喝完杯中茶水后,他才道:“这些天我听到了一些事情。”
“既然你都来问我了,想必你心里早有了看法。”我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笑道,“如果你一定要从我这确定的话,告诉你也无妨,这件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