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黄严身为东厂提督,功夫自然没的说,但卢恭脸上丝毫没有惧色,两眼宛如两道银勾般,死死盯着黄严。
“给朕住手!”
李天一声暴喝。
皇帝发怒,黄严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身形一顿,双手垂入袖中,口中直言老奴鲁莽。
李天冷然一哼,看向卢恭道:
“卢恭,你要有什么要跟朕说的,直言便是,少在这给朕放肆!”
卢恭瞥了眼黄严,脖子一梗道:
“陛下,末将却有话要跟陛下说,但末将不想让这两个阉人听着。”
卢恭一口一个阉人,江保和黄严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两人皆是脸色铁青的看向李天,只要皇上一个眼神,他们便会立刻出手。
李天已经想到卢恭可能是要说刘纲一事,但经过张仪良和纪勉的事情后,李天对锦衣卫已经不剩多少好感,当即沉下脸道:
“卢恭,朕说过了,朕的耐心有限。”
卢恭没想到因为刘纲,锦衣卫的地位在皇上心中已经低到了如此地步,脸色一暗,拱手道:
“数月前,末将发现石立插手浙江盐运后,便想要奏明陛下。
但就在末将准备飞马传书之时,刘指挥使却传来一道密令,说浙江盐运使陈子留,有勾结海盗倭寇之嫌,
石立的行动,乃是他亲自授意,刘指挥使对末将有提携之恩,末将也就没有多想。”
“陛下,这厮满嘴胡言,浙江盐运使陈子留,乃是靖难名将泰宁侯陈规亲族,绝无可能勾结海盗倭寇。”
黄严拱手一拜,当即打断道。
李天不自觉的哒哒敲着桌案,沉然道:“让他说完。”
卢恭冷冷斜了黄严一眼,继续道:
“明教是忤逆之教,末将在南镇抚司当差时,一直对明教严厉打击,但两个月前的一次抓捕中。
末将却发现福建延平府尤溪县的明教教众有聚集之势,且有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武库兵器。”
李天闻言手指一停,尤溪县?那不正是一个多月前死了一个县令,连延平府都镇压不了的山民造反之地吗?
这次无人打断,卢恭顿了顿神,继续道:
“末将身为南镇抚司指挥使,自然有责调查武库兵器丢失一事,但末将调查来调查去。
最后竟发现那些兵器,都是从浙江锦衣卫千户所大量流出,末将深觉不安,便向刘指挥使请教,谁知刘指挥使竟劝我不要深究。
后来的事,想必陛下已经得知,尤溪县明教聚两千之众造反,冲击县衙,杀了尤溪县县令和县中所有属吏,
更是将尤溪县乡绅全部绞死,而延平府无法镇压,最后是福建指挥使李敏亲自领兵才彻底镇压。”
黄严和江保听的这里皆是目瞪口呆,李天也同样深感意外。
这个造反的版本,他可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相较于其他版本,这个显然更让人信服。
怪不得尤溪县县令会惨死,两千拿着兵器的反民冲击县衙,就凭县衙里那十几个捕快,当然无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