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四位大学士,任瑾虽然年龄最小,但地位却十分特殊。
因为文华殿大学士,素来便有辅导太子读书一职,不出意外的话,太子登基后,任瑾便会是新一任的首辅大臣。
李天曾看过任瑾的家世背景,那叫一个坎坷,任瑾十岁时,父母便相继染病身亡,是任瑾的爷爷将其含辛茹苦养大。
任瑾十分争气,第一次参加科举便高中一甲进士,可惜还没来得及接爷爷进京享福,老人家便撒手而去。
明朝有丁忧制度,凡是至亲离去,官员无论品阶,必须要停职守丧三年。
刚刚被选入翰林院任庶吉士的任瑾,就这样又耽搁了三年,待三年丧期结束,任瑾已年过三十。
不过任瑾也因此得福,因恪守孝道,被吏部特进为光禄寺寺丞。
在此后十年间,带着孝子光环的任瑾一路高升,最终官拜内阁,荣登武英殿大学士,传为一段美谈。
皇帝和武英殿大学士联袂驾临东宫,其阵势自然不小,得到消息的朱瞻基赶忙出宫迎接。
“儿臣拜见父皇。”朱瞻基躬身一礼,转而拜向任瑾
“瞻基拜见任师傅。”
皇帝在场,任瑾不便开口,只是微微颔首。
看着瘦了一圈的朱瞻基,李天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
“朕和任师傅就是来看看你的学业,不必紧张。”
朱瞻基闻言身子一抖,想起这几日的粗茶淡饭,强忍着泪流满面的冲动,躬身道:
“儿臣不紧张。”
“不紧张就行。”李云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大步朝殿内走去,随口道:
“对了,你东宫典藏监还有多少银子?”
听到这无比熟悉的话语,朱瞻基以为父皇又来帮他存银子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爹,儿子没银子了,一文钱银子都没有了。”
任瑾不明白朱瞻基心里的酸楚,见太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鼻子,沉声咳嗽道:
“殿下,注意仪态。”
“任师傅,帮我劝劝父皇吧,东宫典藏监真没银子了。”
朱瞻基毫无形象的擦着眼泪,一把拽住任瑾的胳膊如泣如诉道。
任瑾皱了皱眉头,心中不解,陛下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太子如此失态。
“陛下不过是问问典藏监的银子,殿下你何至于此?”
几步进了省身殿,朱瞻基急的连连摆手,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任师傅,我爹可不是问问,上次他就把典藏监的银子全拿走了,我的亲军都解散了。任师傅,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瘦了许多。”
任瑾驻足一看,发现太子确实削瘦了几分,正欲开口,却见皇上折而复返,一脚踢在太子的屁股上。
“爹,你踢我干啥。”
朱瞻基揉着屁股,一脸委屈的躲在任瑾身后道。
“踢你?我咋不踢死你呢?”说着,李天又是一脚奉上。
“堂堂太子,因为区区一万多两银子哭鼻子,真是不知道丢人。”
任瑾哪见过皇上这般模样,不过为了避免误伤自己,还是拱手劝谏道:
“陛下,臣以为教育太子应以言语为主,拳打脚踢,有失陛下威严。”伍九文学ujiuen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