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又说了会儿话,赵忠福一家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事要干呢。
茹宝吃撑了,现在在绕着大厅散步,娘的手艺太好了,自己每次一吃就停不下来。唉,真是快乐的烦恼啊!
走着走着,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停下来杵着下巴想一想,但还是没头绪。
直到看见李氏拿抹布擦桌子,才一拍手猛地想起,我还得洗猪大肠和猪小肠呢。
“娘,猪肠子呢”,茹宝走过去扒着李氏的腿问,可别是扔了吧,那我得哭死。
“你还记着呢?给你拿叶子包好扔后院了”,还好自己当时处理下水的时候想起来了,不然这会儿还真没法应付女儿。
茹宝就赶紧跑到后院去,果然在水井不远处看到了一包东西。
拿好猪肠子,还需要家里人的帮忙,自己拿不了那么多东西。让爹帮忙提着一桶温水和一个木盆,大哥端着一破陶罐的草木灰,二哥拿装了部分食盐的小碗,自己则拿那一大包的猪大肠。
别说,还真臭。但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吃,忍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池塘方向的沟渠走去,这种东西不能在家里水井边洗,味道不容易散。
到沟渠边,茹宝让爹和哥哥们把东西都放下,自己蹲下来,想把猪大肠先扔水里,将里面的脏东西给冲干净。
但赵忠禄看着她的动作赶忙过来阻止,这要是栽下去可又是一场风寒。
问过女儿该怎么做后,赵忠禄将猪大肠翻面,在水里多甩几次,将里面的污秽物用水大致冲掉,然后用手抓一些草木灰细细的搓洗干净,直至脏物全都冲洗掉。
等这一面冲洗干净,继续翻面,清洗外部有油脂的这一面,这时按照女儿说的放进温水中清洗,将附着在上面的肠油撕掉,加草木灰继续搓洗。
搓洗的差不多后将水倒掉,重新加入温水,用适量盐再洗一遍,最后在清水中漂洗干净,回去后加生姜和酒再汆一遍水基本上就没味道了。
猪小肠和大肠的清洗方法一样,不过不用回去汆水。
接过爹洗好的猪小肠,茹宝用双手捏住小肠的开口处,仔细揉搓几下,让表皮薄膜和内层分开,再把分开后的薄膜小心撕掉,顺带清除掉小肠上的白色油膜和筋。
然后翻转小肠使内壁向外,等回家把它平铺在案板上,用方棱筷子的边缘去除肠衣内壁的厚膜,最后留下来的乳白色透明薄膜,就是灌腊肠所需的肠衣了。
“洗好了,是不是不臭啦。”
孟平和孟安凑过来一闻,确实没什么味道了,“这个怎么吃啊,好吃么?”
既然已经洗干净,兄弟俩就不再乎它从前是啥样子了,毕竟大部分荤的没洗前都不咋样。
“嗯大肠可以做菜炒着吃,小肠拿回去做腊肠,可好吃了”,见哥哥们感兴趣了,茹宝赶紧拉同盟,争取回去让娘拿肉。
“辣肠?是辣辣的炒猪肠子么”,孟平端着手里的陶罐,不解的看向妹妹,难道肠子变辣就好吃了?
“哎呀,不是啊”,茹宝见家里人都误解了,赶紧高声解释,“是将调好味道的肉给塞到猪小肠里,然后晒干,里面全是肉肉哦。”
听到全是肉,孟安就感兴趣了,没有什么是加了肉还不好吃的。
回到家,茹宝给娘看他们的清洗成果。
“洗的还挺干净,就用草木灰洗的?”,一看,确实不错,这样吃起来就放心了。
“嗯嗯,还加了点盐,娘你帮我把小肠这层厚膜给刮掉”,扯着李氏往厨房走,就差这最后一步就能得到肠衣了。
拿起一根方棱筷子,让娘在砧板上刮小肠的厚膜,这种事就得靠娘这种巧手。自己还小没力气,爹则是力气太大掌控不好,容易刮破。
这刮小肠的活儿李氏还是第一次做,不太熟练,足足花了两刻钟时间,才得到女儿要的透明完整的肠衣。
“这个就是你说的用来灌肉的东西?”,李氏阻止茹宝伸过来碰凉水的手,将肠衣放木盆里用水清洗干净,然后拿起来放木筛子上沥干水份。
茹宝看肠衣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给肉调味了。
“娘,这个肠衣大概有多长”,嗯先铺垫一下,等会儿就能光明正大提出要猪肉啦。
“四十到五十尺吧应该,是吧当家的?”,李氏也不太确定,朝丈夫问询地看了一眼。
“差不离了,四十五尺”,这是自己从小跟爹做木匠练出来的,大部分东西只要看一眼,赵忠禄心理就能有数,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茹宝换算了下,古代四十五尺就约等于现代的十五米,这样的话需要二十二斤猪肉,任务有点艰巨啊。
小手插着腰,想了一会儿,看来只能撒娇了。扑过去抱住赵忠禄的大腿,一个劲的往上蹭:“爹~”。
见女儿一下子这么热情,赵忠禄还有点蒙,不过还是把她给抱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在他壮实的手臂上挪一挪坐稳,茹宝开心地说:“我们家今天杀了猪,家里有好多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