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不在家,她犹豫了好一会要不要开门,那头一直不依不饶的摁了好久的门铃,肖安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院子,亲自去开了。
那姑娘看见她先是一怔,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力哥突然从里面跑了出来,见了这姑娘亲热扑了过去,肖安心道那应该是李斯年的熟人了。
肖安局促比划了一下,示意李斯年不在家,也不知道她看懂了没有。
她撸了撸大金毛,“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是来找他的,是明明托我来看看你的。”
肖安心慌了,季明明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李斯年说的吗?
她比划着表示不是自己要在他的家里,是李斯年要她帮忙照顾狗的,过几天就会走了。
那女生明显看不懂,温柔的朝她笑了笑,但打量她的眼神却是有些嫌弃的,“肖安,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江美君,我以为你应该认识我的。”
肖安确实没有认出来,但是这个名字却是记得的,因为季明明总是把美君姐三个字挂在嘴边,江美君是李斯年高中时候的女朋友,印象中她总是跟在李斯年的身侧,李家人都很喜欢她。
肖安有一种侵犯了别人的领地被逮个正着的感觉,在江美君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更是紧张又觉得无地自容。
大概肖安好久没开口,她又感叹道,“我听说了,你不会说话了,真是可怜。”
她嘴里说着可怜,看向肖安的神色却有几分讥俏,“你可怜归可怜,可也不能缠着斯年,他是个公众人物,你要跟传来绯闻会影响他的前途。”
肖安蓦的抬起头,有些愤怒的摇了摇头,她没有缠着李斯年,她也并不喜欢李斯年。
江美君又往前走了一步,肖安以为她要进门,忙侧开了身,很自觉的给她让了路,但江美君却摇了摇头,“我知道斯年不在就不进去了,肖安,你要是没有地方住我可以给你找地方的,但别住这里,今天的事我就不告诉明明了,但是下回来看见你还在这里,我就不好不说了。”
她轻飘飘道,肖安咬着唇,她不能说话,又朝江美君比划了一下,要让她等等。
然后转身飞快跑进去拿了手机出来,结果门口那辆红色的跑车已经扬长而去了。
钟点工见她脸色不好,“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她摇了摇头,钟点工一边炒菜一边说道,“晚上你哥不回来吃饭,汤好了你就可以吃饭了。”
肖安完全没听见,她心里又害怕又觉得愤怒,谁稀罕李斯年,李斯年送的包她们来找她算帐,他非让她给他照顾狗,她们也都来怪她,为什么不去怪李斯年。
她咬了咬牙,转身飞快的跑上了楼,又换回自己来时的那身衣服,连他买的袜子都脱了,又迅速把背包里的皮夹拿了出来,留了一张一百的打车,将余下三千块钱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然后下了楼,饭已经做好了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钟点工已经离开了。
她看也没看一眼,趁李斯年还没有回家,逃似的离开李家的大门。
走出小区的那一刻,呼吸才觉得顺畅,夜里的风很冷,吹的她心里也凉飕飕的,真想回去,想念冬日里尚纪身上暖暖的味道,煮饭婆婆做的滚烫的拉面,可是她回不去。
脚脖子还在疼,但她并不是怕疼的人,比起疼,是无法抑制的孤独和思念,她此刻站在阴影的斑驳的树下,悲伤绝望便像喷涌的泉水般难已抑制,终于没再忍,就放纵眼泪肆流。
树影婆娑,灯光将水泥路映的一片苍白。
马路的斜对面是一个篮球场,周遭极静,只有篮球拍打水泥地面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旷,篮球成了年轻的棋手们的另一大爱好,虽然已经是晚上了。
李昊正等着接球,就见同伴拿着篮球望着斜对面发愣,“废庄,传球啊,干什么呢你。”
被称作废庄的庄乙,比肖安早两年到棋院,伸手指了指那树下,“看见没,那里有一个姑娘。”
顿时有人大声笑道,“这大晚上的,又隔的这么远,你也能看清是个姑娘,这眼睛是钛合金的吧。”
顿时一个球砸过去,“滚。”
李昊也往那头看了一眼,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他认出来了,那是消失了好几天的肖安,当然他能认来出是因为棋院找不到第二个比她要单薄的姑娘,大半夜的她抱着树在哪儿干嘛呢?
“那好像是肖安,我去看看。”
身后一片哄笑声,“你的口味不是一向是胸大又肤白貌美的姑娘吗,换口味了。”
“去去去,人还是小姑娘,别瞎说。”
他说完便朝她的方向走去。
肖安简直悲伤要逆流成河了,蓦的听见身后有人轻声道,“肖安,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肖安一惊,又迅速的将脸埋进了袖子里,顺势将眼泪擦干了。
李昊见她久久不回头,走到她跟前,垂头望着她,“你有什么事吗?”
肖安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别开脸避开了他的视线指了指自己公寓的方向,然后抬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