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如何,怪只怪这贱人她不肯时刻留在我身边,我是她的恩人,她的身份地位都是我给予她的,她竟然敢不听我的话,就该受此惩罚!”
“你这渣龙对待白羽氏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我这个白羽氏的后人呢。我猜从我落到你面前开始,你所想的不过是如何将我同化成和你一样的家伙!”
“既然你早就看出来了,为何隐忍到现在。”祖龙说完,祀冥身旁白羽鸩宁的幻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因为我在等时机啊,等你最疲惫的时刻。老头儿和你同属近亲,每年他这个时刻是最虚弱的,常常需要我们哥仨轮流看守。如果古书记载的没错的话,你每年最虚弱的时刻就快到了。”祀冥说着,熄灭长明灯。
“小家伙,本座早就适应黑暗了,你这是作茧自缚。”祖龙说完,张开巨口咬向一个方向,却没有任何动静,
“我在你的头上,上仙。”祀冥说着,攀住祖龙的龙角。
祖龙怒吼着,用力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祀冥瞅准机会,借力跳上了锁链,快速攀爬着,祖龙一口咬了过去,险些咬掉祀冥的脚掌。
“七月初七,申时大忌,龙虚之时,法力尽散。”祀冥嘀咕着,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向上攀爬着。“这黑水就跟山里的瘴气似的,实在太上头了。开始用肚子计时,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是餐点,到后来饿得不行了,还得用脑子计时,真是不容易啊!”
如牛般的吼声不绝于耳,不知攀爬了多久,祀冥逐渐看到了光亮,他一股作气爬出井口,瘫倒在地。
光亮中一个白衣身影慢慢靠近了祀冥,见他虚弱不堪,双手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看得到骨头,那人居然幸灾乐祸起来。
那人笑着俯下身对祀冥说道,“你感觉你是真的出来了,还是在自己幻境或是梦境之中。除了黑水,人死前魂魄也还会进入烛光塔,走在烛光塔之中,每走一个台阶,便会点燃一根蜡烛,回忆像走马灯一样映射于墙体,有人走不出去,魂魄便化为塔内的蜡烛永远留在了塔内。”
“我猜我真的出来了,因为假的舅舅会在我狼狈之时出来安慰我,而真的舅舅最喜欢在我伤口上撒盐。在我不堪之际,调侃我,打击我,讽刺我是舅舅的一贯作风。所以我赌你是真的,对吧,舅舅。”躺在地上的祀冥勉强露出笑容。
“没错,我一贯如此。南公子,他在这里。”
“真的啊,不枉小爷我捆了这帮守庙人啊!”一个少年说着,拿着捆着一帮人的绳子跑向了祀冥。“这就是你大侄子啊,这模样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祀冥疑惑地看向少年,心想,难道他也见过尊儿吗?
白羽鸩宁没有说话,俯身抱起了躺在地上的祀冥,正在几人打算离开之时,周围再度出现结界,一个骨瓷鬼偶出现在众人面前,“你们准备走了吗,白宗主、南公子还有白公子。”
“倒是把你忘了,”白羽鸩宁轻笑一声,转过头,“我还有事要做,目前不准备离开。没人能平白无故使我外甥蒙冤,即便是城主也不行。单凭妖雀留在祀冥体内的一根尾羽便断章取义,诬陷祀冥与妖雀有勾结,威逼利诱这无辜的孩子跳下锁龙井,这是正人君子该干的事嘛,城主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头上的配饰使用的可是鲛人泣珠,难道我也可以凭借这小小的珠子断定城主与鲛人有勾结嘛。”
“白宗主,您知道您自己在说什么吗,您可想过您这些话的后果?”
“白某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你充当城主的耳目,白某不敢胡言。”白羽鸩宁说完,眼中露出杀气,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气足以凝结周边的空气。白羽鸩宁一施法瞬间震碎了结界的四壁,“劳烦您通报城主一声,清晟门门规森严,绝不轻饶与妖勾结之人,但也不会受人冤枉。”
白羽鸩宁怀中的祀冥察觉气氛不对,急忙小声说道,“舅舅,不要……”
“白宗主您是在挑战城主的权威啊。”
“随你怎么说,我看阁下这个狗腿子做的也不咋样。”白羽鸩宁说完,抱着祀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南暮天搔了掻头,走大步上前抓起鬼偶玩弄一番,“撒子东西,装神弄鬼的,吓小爷一跳。”
他说完,随手将鬼偶扔到一边,急急忙忙追赶上祀冥两人,“老白,等等我,你慢点。”
鬼手在黑影扯线中恢复原状,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鬼偶张牙舞爪,嘶吼声不绝于耳,他身边出现无数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抽搐扭曲地舞动着。瘆人的吼叫,惊飞了周边的飞鸟。
听到吼叫声的白羽鸩宁回头一笑,淡淡道,“困兽犹斗,败者为寇,英灵归来,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