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田某已知大祸临头,虎眼卫薛连成以为我悖逆主上,下了杀令,田某身负冤屈,心有不甘,只得逃出府外调查真相。谁知那薛连成穷追不舍,誓要将我置于死地。没办法,田某只得四处躲避,流落江湖。但想起上主夫人当年对我田家之恩,无时无刻不铭感于心。这几年来,我明察暗访,誓要找到夫人下落,以还我清白……”
说道这里水仔突然打断他。
“那你可以不用找了,夫人已经找到了。”
“你说什么?”
田勐猛的冲上前去抓住水仔衣襟,似乎不敢相信。
“放开……”
水仔奋力扒开他双手,心想这梁府上下的人怎么个个都这么怪脾气。田勐自觉失礼,立即伏地谢罪,弄得水仔又是莫名其妙,缓过口气连忙将他又扶起。
田勐起身又追问起上主夫人下落。水仔只得的把乌总管在水字楼挖出骨骸的事情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不料田勐听却大叫奇怪。
“水字楼……不对啊!这连我们都知不道的事情。那乌德林多年前原是薛家的总管,他进府并未多久,又如何会知道夫人的下落?”
“兴许是他自己撞运气找到的。”
水仔更是不是为何,又哪里能回答田勐的问题。
可田勐却不停摇头道:“金木水火土五行楼的钧晨密室乃是他人禁忌出入的地方,他如何知道夫人单单在水字楼钧晨室中?”
田勐苦苦思索,乌德林,薛连成,水字楼……
突然间他脑中一震,当所有的线索拼接起来后,直指一个人。
是薛连成这老贼在捣鬼!
“我早就奉劝夫人离那老贼远些,谁知道,还是遭他毒手!”
田勐只气得咬牙切齿,双眼怒火四溢。忽然想起要紧,连忙问起。
“今日少主可是跟薛连成一起走的?”
水仔点点头说是的,谁知那田勐立刻大叫一声。
“不好!”
2
枪声越来越小,川第十师师长鲜英略略清点了一下跟在后面稀稀拉拉的部队。整整一个师,现在剩下一百多人!而且大部分人还带伤。
兰文彬第十六师的驰援部队已经赶来接应他们。在川军各部,兰文彬是刘湘手下有名的鹰犬之一,但他也只是表面上对着刘湘恭恭敬敬,私下里却和其他各派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往来。
如不是万不得已,鲜英实在不愿意和这个家伙打交道。然而突遭逢此变故,兰文彬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主帅刘湘现在联系不上,潘文华、李雅才的部队被打得慌不择路,而他现在离黔军最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这都还在其次,现在最可怕的是摸不清黔军主力的动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冲谁开火。袁祖铭要是一个心血来潮攻了过来,他兰文彬这点家当就算是报销了。
看见鲜英灰头土脸的带着几十个带伤的警卫走进师部临时指挥所,兰文彬心里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复杂心情,讪讪的迎了上去。
“特生啊,到底是咋个回事啊?”
“咋个回事!?我也想晓得是咋个回事!”
鲜英怒不可遏:
“袁祖铭个狗日的,在老子背后下刀子!策动我部下搞哗变,然后趁机出兵。此仇不报,枉自为人!”
兰文彬一听,心里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十师算是完了,居然投诚了袁祖铭,他兰文彬以后又少了个对手。但又一想袁祖铭塞到自己部下军官包里的大洋也不是少数,十六师一旦遇敌,难免不会出现像十师这样内部瓦解的局面。
原来袁祖铭玩的是这一手,表面应付,暗中分化。等待川军内讧,就趁机以平乱的名义出兵。
想到这里,兰文彬沉默不语了。
鲜英也知他在担心什么,得知第十师哗变内讧之后,恐怕川军各个将领都会坐立不安,自己部下的口袋里都不干净,他兰文彬下面的那些喽啰的口袋里恐怕更是见不得人。
但久留此地,迟早生变。
鲜英好不容易忍下气来,对兰文彬说道:
“现在只有继续西撤,退出渝州再说。袁祖铭现在应该是多线作战,川东这么大块地方他还暂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一一吞下。”
兰文彬这时也想到,眼下唯一的选择无非明哲保身。只要不和黔军正面交火,就还不至于和他袁祖铭火拼到底撕破脸,日后斡旋也有余地。
便点头道: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反正这些防区守也守不住了,不如干脆让给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