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川本来准备看一眼就走，现在就势在地上坐下，姿态慵懒：“小同志，你对哥似乎很有意见。”

简楠撇撇嘴，用手背擦了擦脸：“没有。”

“嗯？”厉川偏过脸，半是挪揄：“那你哭什么？”

简楠开始努力回忆原因。

酒劲上来了，脑子开始慢慢变得迷糊，最后困意上来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

厉川等了半天，却看到了一个靠坐在窗边睡着的人，脸上还挂着泪痕，眉头紧锁着，就算睡着了也不安稳，月光从窗户洒进来，莫名的温柔。

厉川不由地想起白天丁默的质问：你现在知道简楠是什么人了吧？

什么人？

长不大的小屁孩而已。

男人安置好简楠后从房间出来，还没来得及走，就被堵住了。

东方齐云穿着睡衣，敷着面膜，掐腰：“你去哪儿？”

“看来母亲大人的身体十分康健。”厉川站在原地，目光在人的身上扫了扫：“那儿子就放心了。”

东方齐云一愣，大跨步走过来，凶神恶煞的很，跟在简楠面前的温柔可人完全不同，她锤了一下厉川：“你这个死孩子，你跟老娘装什么装，我听说了酒会的事情，你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还不是怪你没给足老婆安全感，你实话实说，是不是跟楠楠吵架了？”

厉川倒也没躲，他靠在走廊边上，半瞌眼皮：“没吵架。”

“没吵架？那就好。”东方齐云松了口气。

“离婚了。”

东方齐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说什么？！”

厉川没再重复，只是把他老娘带到楼下去了，楼上简楠还在睡觉呢，万一把酒鬼吵醒了怎么办，他一直没跟家里说是没找好时机，但没想到他老娘会把人请回家里。

厉父听到动静出来：“怎么了这是？”

东方齐云把面膜拿下来，瞪他一眼：“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我都不知道我们家居然还能出一个抛妻弃子的混账来。”

厉父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厉川：“你……让楠楠怀孕了？”

“……”

厉川沉默半响：“没怀。”

东方齐云捂脸哭泣：“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啊，我教导无方啊，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啊！”

厉川：“妈，别装了。”

东方齐云怒骂：“你到底怎么想的！？”

“当初爷爷的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厉川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削皮：“协议结婚，我没碰过他，现在爷爷过世了，他年纪又小，正是最好的年纪，没了我，也能找到好的。”

当初离婚他也是深思熟虑的。

他不爱简楠，也没必要耽搁他。

正是大好的年纪，又是隐婚，想重新找也容易。

东方齐云接过厉父递过来的水：“楠楠也同意？”

厉川：“嗯。”

客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半响

东方齐云说：“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喜欢你。”

“知道。”厉川的脸上收敛了些散漫，倒是难得认真：“因为没法回应，所以不能吊着他。”

简楠还年轻，花花世界，他还有很多选择。

东方齐云撩起眼皮看他，女人郑重的事情很有压迫感：“离婚不是儿戏，你认真的？”

厉川嘴角勾笑：“我有那么无聊？”

一场坦白终于结束，说完事情后厉川把削好的苹果放进自己母亲手中就走了，他一离开，客厅里面又恢复了安静。

厉父见自己老婆一直不说话，安慰：“感情的事情，咱们还真管不了。”

东方齐云缓缓摇头：“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他从小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东方齐云靠在老公身上：“这小子喜欢楠楠，但自己就是不开窍。”

厉韧拍拍她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

东方齐云叹气：“有他哭的时候。”

厉大总裁亲亲老婆：“厉川从小就有主意，人生顺风顺水的，没吃过什么苦，偶尔栽个跟头，长长记性也好。”

因为一直在身边，所以没尝过失去的滋味。

太过轻易来的，总是不被珍惜。

———

简楠一大清早接到经纪人发疯般的电话。

王稳听起来手舞足蹈：“你是不是骗我呢，根本没离婚吧？”

简楠皱眉：“什么？”

“我今天早上一来公司就听说了，丁默好像要被雪藏了。”王稳巴啦啦的说：“虽然上头没说是谁的授意，但是很好猜啊，能有这只手遮天的能耐，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是厉哥做的。”

简楠拿着手机的手一紧：“什么？”

王稳反而懵了：“你不知道吗，难道厉影帝不是为你出头的吗？”

简楠想起了那天在休息室的时候，摇摇头：“应该不是，我听说厉哥查出来了，那天钱包的照片就是丁默拍的，他手底下的资源和人脉广，查出来的东西肯定也多一些。”

王稳沉默半响：“真是没想到啊。”

简楠也没想到。

“你是不知道，这消息出来，丁默那个经纪人的脸色，直接白了。”王稳心有戚戚：“当初那会还是你懂事啊，不然后果我真是不敢想。”

当初照片蹭热度的时候，简楠懂的及时止损，适当收手，没有继续下去。

本来王稳对这事还有点微词，现在看到了丁默的下场，他真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