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假话。”齐铭有些不明白。

“等我呀。”

齐铭道：“没什么假不假。”

方无颜道：“自然不一样，若是你我之间都有隐瞒，岂不是太过悲哀。我好歹是你的枕边人。”

方无颜不太明白齐铭这种人，她有什么话大半是说出来痛快些，齐铭这样什么事都攒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

她看了齐铭一眼，而后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手。

齐铭问她道：“你也知道，你是我的枕边人？”

方无颜点头道：“字面意思，我若是睡在地上，咱俩就是上下榻。”

她说罢，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齐铭看着她道：“你上一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一世。”方无颜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光，她垂眸道，“一个不怎么样的人，习惯了独来独往，好不容易有个家，转瞬就没了，你说可不可笑。”

“那……可有夫郎？”

“夫郎？”方无颜摇头道，“没有，我怎么会有那个，又有谁敢来娶我。”

她想到了那个人，那个她年少时相遇，可却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如果有机会，她想给那个人说，那一遇，她记了一辈子。当真是一辈子，二十几岁的那年，她死在了乱石坡。

齐铭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柔，这样的目光他很少见，或许是想到了从前在意的人。莫名的齐铭心中有些不痛快，他揽住方无颜的肩膀道：“无事了，这一世不会再一个人了。”

“是，不会了。”她闭了眼睛，鼻头处有些发酸。这一世什么都有了，父母，甚至公婆。

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白兔陡然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齐铭很想抱抱她，顺顺她的毛。可现实却告诉他，方无颜不是什么白兔，而是被镣铐困住的白虎。

齐铭垂眸看着方无颜，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恍惚。

雪依旧下的很大，方无颜在行宫的许多日都梦到了那个雪天。

每次醒来，都是一身细汗。她一定是病了，银环给她备了些汤药，她一连睡了好几天，身子才舒坦了一些。

新年很快过去，上元佳节渐至。

陆将军几次说了年下回京，如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马场一事只处置了八皇子一个，除此之外无一人受牵连。方无颜每次看见八皇子皱成一团的小脸，都觉得八皇子才是最被牵连的一个。

齐铭听了方无颜的话，给了碧园的小容一些银两让他时刻注意着总管肖询的动作。小容难得被人器重，答应的很爽快。

方无颜未再与晋王见过，一来是不想听他的花言巧语，二来是怕忍不住要揍他一顿。面上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人，她不是很喜欢。

行宫的日子过的很快，直到一行人又上了马车，陆将军仍没有归来的消息。

方无颜窝在马车上抱着汤婆子，问齐铭道：“你说陆之行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齐铭看着手中的书卷道：“不会，几万大军跟着，近来也无有战事，陆将军不会有事的。”

方无颜哦了一声，又问道：“这几日怎么也不见老八？”

齐铭道：“心里不大痛快，准是还想着马场一事，这孩子有些死心眼，一时放不下。”

“我都放下了，他还放不下。”方无颜觉得回府之后得好好开导开导八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