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回府时在春满园用了些膳食。

其他园子的膳食方无颜不知道，不过春满园的小厨房，是她吃过味道最合人心意的，估计齐铭过来，也是为着点小厨房的吃食。

她不大明白齐铭的这个人，明明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就是在满府的莺莺燕燕里片花不粘呢。

“殿下。”方无颜唤了他一声。

齐铭放下碗筷，抬眼看她，等着她再开口。

方无颜道：“府里女人也都是个顶个的好模样，不知道殿下更钟意哪一个。”

齐铭闻言，垂下眸子，道：“模样不甚在意，能说上话便好。”

“说上话……”方无颜这便更不懂了，便是能说上话，若是个样貌奇丑的人，齐铭也受得住么。

齐铭也没再动筷子，漱了口对她道：“我今日进宫父皇问了一问太子府的境况，嘱咐我好生待你。”

“皇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方无颜道心道这陆氏还真是大燕的宝贝，可惜齐铭愣是不稀罕。

齐铭看着她道：“那你说说，如何才是好生相待。”

“好生相待么……”方无颜思量了片刻，道，“不求三餐皆在一起，但求常相见，不求一心一意，但求心中的一席之地。您是太子，到时候是皇上，总不能成日里只宠一个陆氏，能做到我说的，也算是好生相待了。”

“就这个？”齐不甚在意。

“这可不容易，多少皇后独守深宫的，史书上数也数不过来，能做到相敬如宾已是可以了。”方无颜觉着齐铭也就嘴上说的好听，若是他真对陆氏有半点疼惜之意，陆氏此刻早有个一儿半女了。嫁入府中三年都不曾侍奉过，齐铭这是为了她人守身如玉还是不举？

“……”不举，也有可能。方无颜思及此处，看向齐铭的目光带了些许同情。

“怎么这样看我？”齐铭问她。

方无颜摇了摇头，道：“无事，吃饱了无事做罢了。”

齐铭正等着她这句话，挽了挽袖子道：“那就练字吧，正巧我今日无事，也指点指点你。”

“啊……好。”

待齐铭过去，方无颜才不情不愿地起了身。

案上的笔墨纸砚是早就备好了的，银环在这些琐事上一向勤快。

方无颜握着毛笔，有些难以下手。

“怎么不写？”

方无颜委屈巴巴地抬头道：“我写不好这个……”

齐铭站在她身侧握住了她的手道：“要抓住这里，腕上用点力气，你平日里多看看送来的帖子，看多了也有好处。”

“嗯。”

齐铭的手比她的要大一些，两人握着一只笔，叫方无颜心里有些别扭。

银环默默退了出去。

齐铭专心致志地教她，奈何方无颜的心思总也不在这纸墨之上。

“想什么呢？”方无颜的心思一向写在脸上，好懂的很。

方无颜道：“在想这俗世中有没有叫您一见倾心之人。”

齐铭的手滞了一滞，道：“想这些无用的做什么。”

“是无用。”齐铭这人，便是有，又怎会说出来叫别人知道呢。

两人耗到了午间，小连子进殿在齐铭耳边说了几句。齐铭这才松开她，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