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然地转头看向方原,干涩道:“四叔,天琪的病我观察过,做肝移植不是最好的选择,你先等我两个月时间,两个月后,我一定让天琪得到比肝移植还好的治疗!”
“谁信你?”
方原也反问。
陈北只感觉手足无措,只能喃喃不停道:“算我求你们,求求你们,给我两个月时间,就两个月,多一天都不用……”
说着说着,他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
但没人心软。
甚至有方家人低声窃笑。
“陈北一个骑三轮车的,有啥底气说出两个月后赚大钱?怎么,他要去抢银行?”
“就是,还有啊,天琪做肝移植,是人家专家医生的诊断,他凭什么说还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都是信口胡诌的呗,其实就是想利用我们的心软的弱点,救走方晨!”
最后,陈北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医院,他坐在自己的三轮车上,一根烟接一根烟,抽了大半包都没停下。
他的眼中,都爬满了血丝,整个人仿佛几天几夜没睡一样。
旁人不知道的是,他内心中的煎熬,远比表面上的多。
因为,陈北并不是完全无能为力。
他原本是传闻中的医圣,一手仙针妙术几乎可肉白骨活死人,引得诸多大人物纷纷拉拢。
但是后来,他师父仙逝,留下一句箴言,不许他十年内动用医术,否则必会成为举世之敌,双手染上万千人性命。
陈北这才隐姓埋名,来到近江,成为方家上门女婿,骑三轮赚钱,想平稳度过这十年。
现在,十年之期,只有两月就到了,却发生了这档子事。
他不知道,自己该恪守师父的箴言,还是为了晨晨,触犯箴言!
举世之敌,手染鲜血,晨晨的笑脸。
这几个元素,不停在陈北脑海中盘旋,一包烟抽光了,又一包烟抽光了。
夜幕降临,陈北也没狠下心。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正准备敲门,谁知就在这时,家里传来方菁菁打电话的声音。
“明天请你吃饭啊,没骗你,我现在有钱了,足足五十万,吃完饭咱们再逛逛街,我看中一个的包包很久了呢!”
“嘻嘻嘻,真的,那你一定要把那几个帅哥带上,不用担心我结婚了的事,陈北多废物你不是不知道,他一个上门女婿,我做什么他敢管?”
“当年为什么嫁给他?呵呵,那还不都是因为他当年刚回近江的时候,带着百十万的存款,我以为他是个富家公子,结果谁知到他是个孤儿,存款花完之后,就再没钱了!”
听到这里,陈北敲门的手,不由得顿住。
良久后,他独自一人下楼,靠在自己的三轮车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满身露水晨雾的他,眼神不再纠结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与天下为敌又如何,手染鲜血又怎样,女儿都要没了,这些东西关我屁事!
这一刻,路过的人,忍不住侧目。
虽然满大街都是骑三轮师傅,但路人却总感觉,此人很不一样。
他们不知道,名满天下的医圣,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