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极度惊吓的倪双,此刻脑子并不怎么营业,听到沈万钧跟她说话的语气跟以往不同,她顿时就以为沈万钧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的。
于是她的内心活动如下:
卧槽,金钱交易果然靠不住啊。
这狗男人难道对自己雇佣的员工一点信任都没有?
契约幸好只有三年,等契约一过,关他后来又承诺的那些狗屁条件,统统见鬼去吧,老娘才不伺候。
“你……”沈万钧想问倪双是谁害她,却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发现倪双被他“放”在床上什么样,她现在就保持这什么样的姿态,他不由脸色一沉:“他们吓到你了?”
倪双正反复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再做个有契约精神的新时代好青年,就被沈万钧的近距离贴脸杀给吓得当即从炕上弹了起来。
腾空的倪双,她满是惊恐眼神对沈万钧吼道:“你也吓到我了。”
不对,这狗男人刚才是不是想杀我来着?
倪双心里这样一想,在身体重新落回炕上的时候,她立刻像个乖巧胖猫咪似的蜷缩一大团,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沈万钧:“不要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收你那么多的工资了,也不再问你要补助了。”
工资?补助?什么东西?都是他听不懂的词儿,但是不妨碍沈万钧从倪双的话里听得出她在怕他。
沈万钧眉头不由皱紧,雪白的齿贝也被他咬住了刀削的唇片:辛辛苦苦追的姑娘,好不容易这两天对他有所亲近,现在又回到了原点,该怎么办?
炕上躺着的人,是看不真切地上侧面站着的人正脸是什么表情的。
所以此刻的倪双,她对沈万钧脸上的喜怒全靠一颗脑袋在猜。
眉毛打褶,嘴巴似乎也在撇,呼吸还大口大口的,倪双对此立刻得出了沈万钧是真的动怒了的结论,当即猜测沈万钧在暴怒之下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由于倪双刚才奋力抵抗过那些想要把她塞进猪笼里沁水的村民们,她此刻身上的力气早就被耗尽了,而且又因为抵抗失败沁了一肚子水,现在整个人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了。
要是沈万钧真的想杀她,那她现在除了等死,也就只能软绵无力地挣扎两下。
倪双思考来思考去,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激怒沈万钧了,乖乖将所有的事情抗在肩头,让他放下杀心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她盯着沈万钧的脸看了片刻便立刻怂唧唧地求饶:
“大大大、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出门在外,遇到男的就躲远远的,再也不去帮着男的扶锄头了,也不给男的滴擦脸的毛巾了。你大人有大量,请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
沈万钧不太明白倪双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将一直侧脸看窗的姿势调整了一下,改成了正脸与倪双对视。
这不过是沈万钧的随意动作,落在受到惊吓的倪双眼里,那就是绝命阻击。
她那张被水泡得发白的脸更白了:“大哥,别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