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正在安营扎寨?那么也就是私自先划地盘了?谁给他们的勇气?是瞧不得他李半梅指手画脚?
“好久没和钟兄、祁弟说说话了,”李半梅皮笑肉不笑,“实在是想他们想得有些紧,要劳烦你带路了。”
“李爷客气。”李半梅的想法钟皓也可以窥得那么一两分,但钟皓不愿多想,毕竟就一个李半梅,相信父亲和祁爷自可应付。
……
“蠢猪,老子说了,这块地不能让不能让,让了老子的人就没法睡觉了,你让大家伙儿的睡树上还是躺你的大棚上面喝西北风啊?”
“猴瘪,老子说了,你的人又不多,这点地儿绰绰有余!!绰绰有余!!你告诉老子你人有多少?啊?”
“蠢猪就只会乱吼乱叫!嗓门儿大,嗓门儿大有理是罢!?绰绰有余?你哪只眼睛看见绰绰有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人要俩棚,俩棚你懂吗?这是几,看着我的手,你娘的看着我的手,这是几,二,二就是俩个,俩个懂不懂?我们祁府一人要俩个,蠢猪!!”
“父亲,祁爷,李爷来了。”钟皓掀帘而入,向正在争吵的二人施了一礼。
“不想晚上喝西北风就滚蛋,你老子没空。”钟崇山头也不转地骂了一句,用力地拍了拍挂在墙上发黄的图后又继续口吐芬芳,“说你是猴瘪你就是猴瘪,看图啊你,亏你整天自诩什么风流才子,连个图都看不懂,这块地方搭活儿,会崩的,看这里,你看我干甚么!!我脸上有花儿?你让点儿位置又不会挨你夫人骂!!你晚上不搂着她睡觉也要一人一个棚吗!?你那里不行吗!?”
“我……”祁翊一瞪眼,一下上前和钟崇山厮打起来。
“娘的,蠢猪!!老子叫你……你放手啊你!!”
“娘的,猴瘪!!整天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你先给老子放手!!”
“两位,只是区区小事……”李半梅一进来就感受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儿,他下意识地劝了一嘴。
“娘的,我们俩的事情要你插嘴?滚!!”
祁翊和钟崇山显然是上头了,齐齐再吐芬芳。
李半梅的脸顿时黑了,他什么时候让人这样骂过?一气之下顿时摔袖而走。
……
“听清了?”
“听清了。”
芬芳的大棚中,杨渺渺面带笑意地打量着一身青绿长袍的白晓辛,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你,便说说罢。”
火盆烧着,空气中弥漫着暖意,这暖意让白晓辛怀里的婴孩无法保持长时间的安分,她跪坐在吊带里,胡乱地蹭着白晓辛的胸膛。
因为……平常日子里,那显得坚硬而灼热的胸膛,现在却是软绵而温暖的。
婴孩胡乱地用脑袋拱着,用手抓着,捏着。
“他们,想赶走刚才那个出声的人,让他没法出声。”
话音刚落,芬芳已不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