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
但那个声音并不理他,而是继续说道:
“喝皇族人血就能筑基,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后生小辈,练一身歪门邪道还残缺不全的功法,如今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指导别人筑基?魔道就是魔道,没有基础地依靠损人利己提升修为,就妄想筑基,你知道筑基多困难吗?别给我小看筑基啊!”
“大言不惭的是你!”
唐纣邪冷哼道:
“朕现如今就是筑基期,为何不能教别人筑基?”
“你是筑基期又怎样?你根本就不懂筑基!”
那声音发出了暴论。
“再者说,看看你今日这布置,你是想依靠这血食来冲击金丹吧?但这错漏百出的布置,我这个正道修士都看不下去了!阵法根据天时地利微调不懂吗?就你这样,还说自己懂筑基?你能筑基不过是走狗屎运运气好!”
“藏头露尾。”
听到这声音所说,唐纣邪的脸色也垮了下来,冷哼道:
“有胆就出来见上一面!”
轰!
他话音一落,那两百童男童女的阵列中,一股磅礴的气劲直接爆发,将压制着唐若薇的几名将领,以及举起刀刃的士兵们全部震飞了出去,接着又是一股轻柔的气劲迸射,将其余的童男童女们也带入了沉睡之中。
一名满脸怒容的男童从童男童女的阵列中走出,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拔高一寸,头发也逐渐变色,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后,他来到唐若薇的面前,已经变成了白发白眉的白秋然的样子。
“白秋然?”
唐若薇愕然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本来是来除魔卫道的。”
白秋然神色阴沉。
“但我发现这个小魔修,特别大言不惭啊。”
“居然是他?”
司马英博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你认识他?”
唐纣邪问道。
“曾在氓山有过一面之缘。”
司马英博松了一口气。
“师尊,他只不过是炼气期修士。”
“炼气期?”
唐纣邪哈哈大笑。
“我看你才是大言不惭的那一个。”
“谁才是大言不惭?”
白秋然冷笑,接着随口便点出了数处唐纣邪修炼上的纰漏,从他的阵法到招式,再从功法到血食,最后甚至还点评了一下他的坟墓。
唐纣邪暗自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按照白秋然所说的来,要好上不少。
看到他的表情,白秋然问道:
“怎么样?你这无知的小辈。”
“这又怎么样?”
唐纣邪展开了双臂。
“你依然只是一个炼气期修士,而朕,只差一步之遥就能结出金丹。”
白秋然歪着脑袋看着他,没有说话。
“朕不仅是筑基期修士,朕还是这上玄的帝皇。”
他大声地说道:
“朕有三千将士,二八供奉,一身稳压你三个头的修为,朕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让你身首异处,你拿什么来跟朕斗?”
白秋然沉默地看向左右,在这皇陵之中的数千御林军,都已被台上的唐纣绝所操纵,团团包围了过来,而在他们的后方,皇陵之外,同样是守卫皇陵的大军,封堵了去路。
军中不乏有炼气期的将领,而那十六名供奉,更是个个都是炼气中期以后的高手。
在他的身前,是被唐纣邪所控制的文武百官,国师帝王,三军将士,在他的身后,则是伤势颓危,真气耗尽的唐若薇,以及两百名昏倒在地的孩童。
“你这个傻瓜。”
唐若薇拄剑起身,苦笑道:
“除魔卫道也要看清自己的实力啊,这里可是有上玄国数千的大军和半数的高手。”
“那又怎样?”
白秋然轻笑着答道。
匡扶正道,是每个青冥弟子的责任,所谓正道,便是随着时间流逝,依然不会改变的一种价值。
就像现在这天空,即便被乌云遮蔽,黑的与白的糅合在一起,形成阴云笼罩,可无论在哪个时代,黑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白的,杀害无辜、欺凌弱小,也永远得不到赞颂。
他脚下划过一道圆圈,写了一道简单的阵法护住了唐若薇,接着向前走了两步,抬头看着唐纣邪。
清风拂过他的袖袍,带起猎猎声响,白秋然的脸上毫无惧色,一如那日氓山洞窟内,他挡在唐若薇的身前那样。
“确实,与你不同,白秋然手上无权无人无靠山,修为境界也只有炼气期。”
他解下了腰间的铁剑,拔剑出鞘,斜指地面。
三尺秋水,映照寒光,岿然不动。
“但在白秋然的手上,还有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