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遥大吃一惊,差点把她推出怀里:“他知道吗?”“当然。”李祺芳掩面哭诉:“他平常不碰我……”所以默铎一听说她怀孕,立刻明白她跟别人私通,大为光火,为了颜面又不能揭穿。
“有人欺负你?”灵遥猜是坏人强迫她,李祺芳果断摇头,老实的她敢如此大胆?在默铎的逼问下,李祺芳也紧闭牙关,不招出那个男人。
灵遥已然发现,李祺芳的婢女侍卫都不在,定是被默铎抓去审了。和她关系最近的男人就是陪嫁的几名侍卫,默铎会猜不到?
李祺芳捂住脸:长年的受气与寂寞,其中一位自幼跟从她的忠心侍卫看在眼里,对她由同情、安慰到怜爱,两颗心悄悄地渐行渐近,回于阗替她看望父母的便是他。一次夜寂无人的酒醉后,她需要慰藉,他没把持住,以致无可挽回的冲动……
侍卫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告诉她不会招供:“我愿承担死罪,但这是抛弃你,我要坚持陪你到最后一刻。”“我不想害别人,成全我吧!”李祺芳苦求灵遥,自己死了就带走秘密,也许能救他的命。何况犯下这等丑事,她实在对不起默铎。
“死没有用!”灵遥认为默铎会找借口杀掉所有人,要么借可贺敦伊兰之手害死他们,不能坐以待毙:“活着才能有办法。”现下要尽力扭转默铎的杀心,自己是唯一知晓内情的人,势必为李祺芳出面。可她全无信心:自己被他那么嫌恶,会不会激化他的愤怒?还得收起对他的厌恶……
灵遥微笑着来找席律,被废之后,未经许可进不了默铎的帐篷。他不大适应她热情主动:“有事?”“你说过我和默铎有误会。”她和气地说:“我想解除误会,让我进去跟他谈谈。”
过了席律这一关,她轻推入帐门,里面是熟悉的摆设,默铎专心伏在榻前,研究着展开的书卷,令她恍若回到很多个惴惴不安的夜里。他以为是端茶婢女,头也不抬道:“放榻上就行了。”
她没吭气,一边准备要说的话,一边慢慢走近。他听出不对侧抬脸颊,见是她变成反感表情:“谁许你进来!”
她站定直奔主题:“祺芳。”“滚!我不想听见她的名字!”他愈显暴躁。刹那间她赌气转身出门,心里有个声音:不能走,否则没机会救祺芳。她猛地转回看他:“我全知道了。”“知道什么?”他眉眼警惕。“孩子……”她刺激得他一拍榻案:“是你教唆她?”
“绝不敢。”她语气规矩。“她的下人招了,你经常对她说我的坏话。”他屈膝斜倚榻侧,似乎认定她与李祺芳合伙,下人是否招出更多秘密?
她不能顶撞否认、也不能被动承认:“我是我,她是她。你可以单独怪我,但要把祺芳分开,她这几年过得很苦。”“我吃穿从不少她的。”他明知她不是这个意思,继续责难:“她原是本分的人,被你蛊惑得不知廉耻、让我和母亲蒙羞!”
“她早在盼你回心转意,可你不再给她机会,刚刚她懊悔得要自尽。”灵遥不求说动他,只要他听进去,不断放低姿态:“既然你不喜欢她,何不让她离开你?这样你不用担心真相暴露,也不必接受她的孩子。求你高抬贵手,饶了她和下人们的命。”
她颔首低眉的神色,楚楚而认真,他虽在气头上却看不够,对她的强烈不满暂且抛在脑后,毕竟这幅模样少见且有趣,倔气的她“求”都说出口了。明明她自己最想逃离,为何总为别人瞎操心?“看来你早有谋划,她死了不是最简单吗?”他发出笑声,看看她的柔顺维持多久。
“不行。”她听了急得面孔发红,不管不顾跪坐下攀住他的胳膊:“孩子是无辜的。”“好。”他突然拉过她偏转身体,她没防备跌入他怀中,踌躇一下没有挣,仰面观察他。
“你为了救她,愿做多少不喜欢的事?”他撩开她脸上的发丝。这么近的距离很危险,可机会也是有的,她努力想象面对的人是曹恂,使自己不至太反感。“你同意放了她?”她牵着他的袖角问,在他眼中有勾引的意味,不过太稚嫩,风情远不及他见识过的女人们。
他扯动她的衣襟,被她防范地按住,笑意更浓:“那要看你的表现。”他清楚她最恨失身于自己,偏偏诱使她不得不“主动”献身。不要以为废黜是解脱,他要扳动她从身到心全归属自己,对自己俯首帖耳。
灵遥脸红而僵硬,妥协能换来李祺芳的安全么?尽管身体一再遭玷污,但她坚守内心清白,怎可丢弃?趁她未用力抵挡,他在她锁颈处啄了一口,她想抬起身被他拽掉腰带,又软进他怀里,抗拒的力气与意识竟奇怪地一点点消失。快要失控地耳鬓厮磨中,她费劲说出话:“伊兰……她会听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