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的问题还算比较好解决,福利院中因为都是些孩子,所以当初就将洗手池的位置该低了,坐在轮椅上的男孩也可以够到,所以在把男孩推进洗手间之后,白阁千绪就离开了,还有其他孩子需要她的照顾。
哗哗哗
随着男孩拧紧水龙头的动作,原本激烈的水流消失不见,在用毛巾搽拭掉脸上的水珠后,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好转了很多。
“果然是有事情瞒着我吧。”
男孩一边思索着白阁千绪的行为,一边将毛巾折叠整齐后挂在架子上,收拾好满是水珠的洗手台后,他摇着轮椅离开了洗手间。
最开始的时候男孩还不是十分的肯定,但现在已经整理完海泽记忆的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身体绝对有什么大问题,以至于白阁千绪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究竟是什么呢?”
虽然已经判断出了这副身体恐怕还隐藏着什么重症,但是他没办法知道具体的问题,这几天除了在电脑上收集资料,用以查明神秘人的目的以外,他剩下的时间都在寻找有关于自己身体病症的秘密。
他没有去尝试寻找一些记录下来的资料,他知道凭白阁千绪的性格,这种可能被他找到的资料恐怕早就被扔掉或是烧掉了,而他也没有去向医生询问,只是见过两次面男孩就知道在对待自己这个问题上,医生和白阁千绪绝对是同一个立场。
他剩下唯一的手段就只有套话了。
但白阁千绪和医生的严防死守却比他想的还要优秀,不管男孩怎么套话,他们都没有说漏过哪怕一句话,要不是真的察觉到她和医生的态度变化,恐怕他还真的会相信自己没什么问题。
“这也算是四面楚歌了吧?”
男孩的自言自语平淡的没有起伏,但心脏中藏着的无奈述说着他走投无路的现状。
暗处有神秘人的不明目的,明处还有白阁千绪的严防死守,偏偏这具身躯还是行动能力极其有限,那里都去不了的货……难道我就只能等着,什么都做不了吗?
他心底里藏着的那一份焦躁始终没有变化,即使清楚自己再这样下去处境十分的危险,他还是找不到可以前进的方向。
男孩就像一个迷失在沙漠中的旅者,找不到能令他生存的方向,只能驻足在原地。
“海泽哥”
突然出现的童音唤回了男孩的沉思,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客厅之中,而身旁则有一个小女孩鼓着生气的包子脸紧紧地拽着他的轮椅。
“怎么了?”
因为男孩之前太过沉溺于自己在思绪之中,而忽略了周围的变化,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招惹到身旁的小女孩了。
“我都叫你半天了,你都不答应,还问我怎么了!”
她生气的踢了踢男孩的轮椅,却没怎么用力。
“抱歉,我刚才在想些事情,没有注意到。”
男孩的脸上拉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作为回应。
“哼白阁妈妈让我来叫你过去吃早饭,大家早就到齐了,就剩你一个人了。”
显然孩童单纯的心思立刻就察觉到男孩笑容的虚假,她生气的撇过头飞快的跑开了。
“……”
待在原地的男孩却没有什么办法,全部情绪都被压制住的他根本就没办法挂上真心实意的表情,做出标准却显得虚假的表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还不如以后都当个冰块脸算了。”
男孩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再挂上表情比较好,冷着一张脸虽然给人的感觉不怎么友好,但却总比全是假笑的脸要来的好看。
“嗯?”
正当男孩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停下了动作,他的轮椅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只有三四岁大小的萝莉。
她站在男孩的轮椅边,怀里抱着几乎和她一样高的兔子玩偶,抬起头望着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珠里蓄满了泪水。
“怎么了,雪音?”
有了之前的教训,他没有再挂上那标准却别扭的笑容,而是平静且不带任何表情的轻声询问着。
在海泽的记忆中,这个孩子叫做雪音,是三年前的冬天被政府那边的人送到到福利院中,名字是白阁千绪起的,而姓氏则跟福利院的其他孩子一样,随白阁千绪的姓氏。
“海哥,抱抱。”
雪音踩着小步子,啪嗒啪嗒的绕到男孩的正面,踮着脚伸出手让男孩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