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许又开始双手捏咒,狄青伸手一拦。
“我们这么快就出去?不是六位都知吗,还有四位没看”
印许脑子直接浮上那棺材里面的模样,身起恶寒,浑身一个激灵。
有些咬牙的说:“现在就带你去看,你好好看!别错了一眼!”
然后又继续捏咒,狄青省的。
她们或许不是连着一日一位死的,所以印许这大概是在推孙二郎记忆时间,直接带到死亡现场去。
果然如同狄青料想,他们换了个境地。
还是夜幕下的平康坊,只不过现在是在大街上巡查。孙二郎和桑成并肩走着,一人捏了壶酒,吃了炙烤的肉脯下酒。
桑成撞撞身边的孙二郎,声音满带警告:“二郎,不要再去追究杨柳家的事儿了,也不要再去问什么梵音不梵音,别给自己寻死路。”
孙二郎面上停滞了表情,想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得灌了一口酒。
桑成见孙二郎不听劝,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语重心长的说。
“听兄长的话,这案子要不是和某位带权势的人有关系,不会到了京兆府还无人审理的。按说在场证人非官身都是要下狱,好破案时提讯方便,你自己看看那天在场的人谁被提走了?”
孙二郎眼中挣扎一番之后再是浑然的死水一片。
大唐律例,凡是与案子相关人员,无论是原告、被告、证人皆是要下狱,以便于随时开审时提人方便。
那天在场证人不计其数,若是真按照律例,都要关在一起。
他和一众武侯,不良人都要去官衙登记,破案之前不能再出城。
可是这些统统都没做。
这代表什么?代表有人要压下来,这案子就这样搁置到卷宗最下层了。
从平康坊里正到万年县令再到京兆府,无人有作为!
这还是圣人下令审的案子,都能这样光明正大的不作为,这繁华富贵的长安城下该有多少这样的案子?
生时求告无门,死后连个死因都无人查。
好个长安城
狄青和印许跟着,心里也都是一片难受。
印许嫌恶:“你看看你们官官相护的,这和杀人凶手有区别吗?”
狄青一下子侧身,“我在并州遇到这样的事情,没上述圣人亲自监斩了三位官员。”
听的印许一愣,打了个马哈哈就过去了,但是心里对狄青真是要另眼相看。
没有圣人令,御史台下册监斩官员最差就是徒刑三千里,上到死刑,也真是敢做!
他正要猛夸一阵狄青是英雄好汉时,突然上空一阵梵音,谓如来说法音声,称机浅深,令众生乐闻而不舍也。
听得他心境突然沉厚下来。印许步子骤停,脸色难看泛白。
“不好,梵音又起了。”
狄青听不到,四处查看起来也是无济于事。
现在坊内欢声笑语的推杯换盏,热闹嬉笑的舞曲声都能爬过自家园子。
孙二郎和桑成依旧浪在大街上,突然左边一家园子大声的尖叫起来,一声比一声高。
“啊”
“来人,快来人”
“三娘子,三娘子,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