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气声声的吼到,“说,是谁!是谁杀了二郎,不然下了狱可别怪本武侯无情。”
这意思明显的就是告诉众人,如果不供出来,下了狱他会想法子用私刑刑讯。
狄青勾着嘴角笑笑。
私刑敢动?圣人下了召令,严禁底下官员动用私刑,违令可斩。不过这条令估摸也就是糊弄眼睛的,不然长安城一个小小武侯也敢说动用私刑一事?
立马有孙二郎的同伴指证狄青,“在他手上死的,和我们无关啊。”
狄青就看着这根手指指到他脸上了,他瞪着眼睛别过头去,正是刚才差点按死孙二郎的那个人。
一身衫子轻薄,十月天倒是有些冷,他居然这么抗冻。
有人跟着附和,但是也有不说话的人。
狄青瞧着,这样的场景常看,都是人心作怪,生怕带上自己下狱,急忙撇清。往往这样的人最容易混淆证词!
印许还在吃,站在最末处正眼都没瞧过狄青。
一只金瓜锤立马伸到狄青的鼻子前。
那大汉身高七尺,与狄青一个高矮,就是格外魁梧些,不全像汉人模样,倒是像番人与汉人的后族。
怒目一瞪,“是你小子杀了孙二郎?”
狄青摇头否认,“不是。我从园子里出来时他就倒地了,只是方才那人按伤口太过用力以至于孙二郎呼吸不畅,我接手用衣袖掩按伤口时他死了。初步断定是凶手凶器惯胸插过伤及肺腑所致。”
那大汉听着狄青说的头头是道还条理清晰,赫然怒吼:“怎么,你还是仵作不成!你是初次来平康坊吧?以前没见过你,你住哪里?”
语调高昂,审讯的味道很浓。
接着他看了看四处,问:“你说你从园子出来,是哪个园子?”
这话题问得就诡异了些,这和案件毫无关系吧?
身旁的人畏畏缩缩得说:“他从杨柳家出来的。”话音带着颤。
狄青脑子一顿,怎么每个人提及到杨柳家都是这副样子?有些害怕?
孙二郎也是。
狄青心中疑窦上头,这个杨柳家的悬案到底是什么?让这么多人都畏惧这么狠?
这武侯金瓜锤也是抖了一下,很明显。然后回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细眼的看到了孙二郎手边残缺的字迹。
叫嚷到其他武侯,“你看看二郎写的什么。”
一位年轻的俯身下去,看了半天才认清楚,就目眦欲裂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长着大大的口惊恐状。
梵音二字而已至于吓这么厉害?这梵音又有什么蹊跷?
狄青歪过头看了一眼印许,他吃完了,正打着哈欠……毫不关注案情。
这举着金瓜锤的武侯笑他孬,自己俯身下去看,认清了之后也是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一脸不自在。
一脚就踢散这字迹。
口中不悦的啐骂:“教他不提这,好好的巡逻,非要去坊里问,现在还死在这上头,真是……”
一旁站着的里正似乎不管事一样,权当做没看见。
这就奇异的很。
狄青看着每个人的样子,都是对杨柳家有避讳,认识孙二郎的武侯对梵音也很抵触。
看来,这杨柳家的案子怕不是与昨夜石佛有关?
如果杨柳家的案子能悬挂到大理寺,这孙二郎最少也是在京兆府手上,里正确实没什么权限管理,难怪是这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