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正冷的措手,还有一位矮胖的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截囊袋,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来祛寒。
丝毫是看不见他这个挂了鱼袋的官人就在他不远处,如此的罔顾规矩刑法,狄青看得有些拧眉。他做法曹这么些个年数,最忌讳的就是任职的人做出明知故犯的刑罪!
恨恨的再朝前走去,想提点一下看管城门的士兵不能任上吃酒。
手抬起来,腿迈出去,再一次撞到了“墙”上。
对,墙上!实打实的那种硬度的墙!还是凹凸不平就那种!
可是……他根本看不到。
他目光里只有不远处的城门守兵。
狄青伸出手,果真在面前一寸半的位置摸到了一堵墙,一堵他根本都看不见的墙!
片刻之下有些慌乱,狄青砰砰乱锤,根本撼不动。直到双掌一片红肿,他才怔怔地后退半步,有些哑然地看着马脖子后面的印许。
那马也是灵性,垂下头在狄青掌心舔舐了两口,仿佛在安慰他。
这时,耳边又响起一位女子的声音,“明日午时才能进城。”
一阵地裂之声在耳边细微的响起,因为有雪,这声音被掩埋了些。
片刻寂静之后,那地裂之声又随之遁远……
如果狄青此时拂开这片被雪覆盖的大地,跟着地裂之声的话,他就能看见另一番异象……雪地之下的大地四裂有方,怎么来象,怎么去踪!
仿佛是人的足迹。只是雪足够厚,掩埋的东西也足够深
在狄青敲“墙”数次无果之后,他颓然的放弃了。
将印许抗下来,四处寻了个雪薄干净的背风地处将人放下来。
捡拾柴火时,狄青脑子里涌入的全是印许让他看到的那幅长安城图。
乌云压顶,地脉不平,从地下长出来的山海,城门前无形的万丈高山的样子。
越想越是惊惧。
怎么会这样?
心里反复,疑窦越来越深,深到怀疑是印许做的鬼,不去长安给他看的魇,果断的又掉头回城门前。
仿若他之前只是入了魇障,现在是实事求是的求证一番。
他跟个瞎子一样,伸出双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探去。
狄青这样算得上行为在外人眼里是诡异的,城门里的士兵依旧是视若无睹,两两附耳谈笑风生。
甚至狄青都能小声听见他们说北曲新来了一位雏娘子,过两日就要叫卖头一日了。
果真……还是没人能看到他!
“墙”还在!
狄青心里一惊,再往前走到之前的位置,他又一次摸到了那堵“墙”。
四处探探,这个看不见的“墙”不平整,有些凹凸。正用心的摸着,耳边突然听见印许的声音。
“再往上二尺,用力将那东西拽下来。”
语调带着惊喜似的,印许没有责怪狄青将他击晕,反而还有些讨求的样子。
狄青愣在原地,动作没动,只是撇过头看着印许。
人长的算得上清秀,就是眼睛狭长窄小,看着似奸非奸。
他看到狄青的动作停住了,立马大叫。
“这位郎君,你若将那东西摘下来给我,鄙人就陪你去一遭长安城!不过只去三日,城中有我印某的一位朋友,可介绍与你,做你日后在长安的护驾!如何?”
狄青眼神一凛,微微诡笑。
照着印许说的上二尺的位置探去,胡乱摸着,最后摸着是一把叶子一样的东西,挂着腕子掌心。
抬头看去,茫茫空白,什么也瞧不见,他如同有病一样伸着手瞎探。
狄青心里粹了一口,自己活到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干过这么神经的事情!
这要是被旁人看见,他还有脸做人?
突感手上一些糙些的东西挠他的掌心,意思就是他看不见却能摸到是这样?
印许又嚷:“就这个,就这个……”
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