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同学每天打了鸡血一样沉浸在解放天性的快乐当中无法自拔。
比如苏荷的作业本神奇的被人撕掉了几页,她就把那个人所有写过的题目答案改成错的,并且在结尾列举那人犯下撒谎罪的忏悔词;
比如苏荷的文具盒里被人挤满了涂改液,她就会把苏晓芸阉了很久的糖蒜浇上腐乳放进那个人的桌兜里;
比如苏荷早上进教室推开门被兜头而下的一盆脏水浇了个透心凉,她就会提来一整桶水搅拌红墨水全部倒在那个人的课桌上......
开学不到一个月。苏荷被罚站九次,跑圈五次,扫厕所六次,被同学举报违反校纪校规十七次。成为整个清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问题学生。
教导主任高育良在会议室敲着桌子逼秦槐找苏荷家长谈话,苏晓芸每次都找理由完美避开。
直到有一天苏晓芸洗衣服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苏荷校服外套上用红墨水写的污言碎语和脏鞋印,她放开了嗓子在校长办公室撒泼哭闹,唱样板儿戏似的从苏荷被留守在家到被校园霸凌的历史就简去繁数了一遍。
高育良头上本就不多的毛发在校长的死亡注视下愈发摇摇欲坠。
层层剥削,秦槐自然要承受来自育良主任的唇枪舌剑,然后把苏荷和梁猛叫去办公室语重心长的慰问了一番。
一系列重大举措实施后的民间反响就是程永青更加讨厌自己这个事儿妈同桌。梁猛更加频繁的找苏荷麻烦......
太阳在九月份的下午格外刺目,眼尾被课桌撞的突突直跳,肋骨不知道是不是断了,但苏荷的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得意,因为站在办公室门口另一边的那个人比她更惨,耳朵上赫然一道血痕,卫生纸塞住的鼻孔还在往外冒血,他举着凳子忽然转身恶狠狠瞪着苏荷。
原来苏荷居然情不自禁笑出声,难怪梁会气成这样,见他狼狈又不能对自己做什么,苏荷笑得更开心了。
梁猛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忽然往墙上一靠,任由凳子套在头上,抱起双臂哼唱周杰伦《范特西》里那首《简单爱》,意外的居然没有走调。
第四堂课结束,太阳跌向西方的香麓山,梁猛整个人在光线里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神佛眷顾镀上了一层金身,竟然有些好看。
是特喵的非常好看!
班里的同学从教室门口经过,纷纷做出克己复礼的样子,余光却都使劲儿往两人身上瞟,梁猛气急败坏却又不能做什么。
程永青默默把收上来的作业送去秦老师办公室,苏荷的本子静静躺在课桌上。
“班长,等一下。我作业本还没交。”。
“等不了。晚上回去有事儿呢,自个儿到办公室找秦老师吧。”
“不是吧?好歹咱俩坐同桌!您老收作业的时候就不能顺手把我的一起拿走吗?”。
“不好意思没看见。”
程永青马尾一甩一甩地离去,留下一个倍儿拽且欠揍的背影。
放学后学生迅速离去,校园里很快就安静下来,苏荷一瘸一拐地回到座位上抄笔记,下午在外面罚站,历史老师用他那特有的宜州腔调讲完了整整一节课,原本无聊的知识点结合他的口吻变得格外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