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梦之森又剩下冷冷清清的自己了,春华被自己施了禁术,他会睡很久,完全不知道方才在灵瞳发生了何事,更不会知道,自己将对玛法大陆送去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是送给沁欢颜的,曾经,他拥有沙巴克,拥有飞龙镜,无疑是自己强劲的对手。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是,就算躲在幻境地宫又如何?就算自己拿他没有办法又如何?
只要灵瞳收集的灵气多得可以击碎飞龙镜,那么,一百个一千个沁欢颜站在自己面前,也不会有丝毫的威胁。
父神说过,能威胁到玛法神的唯有沙巴克的飞龙镜,奈何自己是弑神,竟无法掌控它?不可能!!父神动不了沙巴克那是他太过优柔寡断,自己绝对不会让普普通通一个凡人,凌驾于玛法神之上,绝不。
玛法大陆的上一任玛法神——风神,也就是晓生的父神,也是一位高高在上,超凡脱俗的大神。他拥有的神力,是世间万物想象不到的,即便强大如晓生,恐怕也不及自己父神的十分之一二。
但是就在自己在玛法大陆历劫之时,父神却归隐了,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
晓生知道,每一任玛法神虽然都拥有不死之躯,刀枪不入,不死不灭,但是,心会冷,会对这一切充满倦意,在一个特定或者不经意的时刻,就会悄然离去,不留一丝痕迹,就像从未降临过,从未出现过。
把一切的一切都交由下一任玛法神。是神命,也是荣幸。
父神从小就教育他,宽以待人严以律己,神力无疑凌驾万物之上,却不得使用神力欺侮弱小。只能想尽办法维护好它固有的秩序,消灭掉不好的苗头。
很小的时候,晓生时常一个人在梦之森漫步。这里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他喜欢这儿的静谧,喜欢这里潺潺的流水,喜欢这儿与世无争。直到他踏出去,知道外边还有广阔的天地,还有王权至尊般的沙巴克的存在,幼小的他,懵了。
不是说,玛法神才是最大,最强悍的吗?为何外边还有一个绝对权威的城池,甚至连父神都不让他轻易靠近。说那里边有让玛法神忌惮的事物。
那做玛法神干什么?不如做沙巴克城主啊。
谁强悍,谁做主,谁做主,谁无敌。
父神狠狠地打了幼小的自己,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父亲打儿子的形式,用戒尺狠狠地打屁股。
很疼。真的疼。
即便是神,也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力度,以及皮肉绽开的火辣辣的痛楚。
他没有懂,自己错在哪儿。
但是当他历劫归来,回归神位,接管了整个玛法大陆之后,他才幡然醒悟。沙巴克算什么?沙巴克城主算什么?在自己眼里,无疑是轻贱如蝼蚁,自己的神力,只需要动动小指头,整个沙巴克说没有,就即刻倾覆,不留一丝一痕。
父神的谆谆教诲无疑让他不懂恃强凌弱,但是他爱梦之森爱玛法大陆,绝对不能忍受有人恶意捣乱。特别那人还曾私自开启飞龙镜,弄了这么些花招,还与自己抢灵气,呵呵呵呵,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的。
自己可以令他生不如死这么多年,必然也可以让他灰飞烟灭,就像从来不曾在玛法降世一般。
晓生又来到夜泯的房间,这还是带他回梦之森后十九年里第一次让他离开。习惯了他的聒噪,每日像个话唠一样在梦之森叽叽喳喳,也正是有了他的存在,清冷的世外桃源才更有生气。
想着那个人欢脱活跃,古灵精怪的模样,眼底尽是笑意。
若自己历劫之时,没有遇到他,一个人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没有一丁点的法力,附在一个垂死之人的身上,无法动弹,呼吸时口鼻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眼前视觉不明。
人将死的感觉,大抵就是这样了吧。这次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若再次失败,自己的肉身将被魔龙的利爪刺穿,以后不是在玛法大陆做幽魂,便是再次侵占这种濒死之人的躯体,体味修炼之苦,直到修真成神,那个时候,遥远得不可想象。
但是这次,他遇到了夜泯。
“喂,还有气儿吗?我这还有一些伤药,你看……能不能咽下。”
“能活还是活着吧,活着才有希望。”
“诶,你伤得不轻啊,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啊?啧啧啧,这块骨头都碎了一角,你疼不疼啊?”
“嗬,能坐起来了?那表示无碍了。”
“诶,谢天谢地,你活了,哈哈哈,你能看见能听见吗?”
“喂,我叫夜泯……你呢?”
“哈,没地儿去就跟我回银杏村吧,正好刘婆婆的房子空着,她随女儿去大城里住了,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旧是旧了点,离我家挺近,以后咱俩可以有个照应。”
“风翊,你看,我去河里捞的,好大一条呢,我烧给你吃,我手艺可好啦。你甭跟我客气。”
“哎,风翊啊,你别老说我懒,修炼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咱还是先把肚子填饱,慢慢练,真的,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