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波海寇猖狂,本也无妨。可是,本侯却知道他们暗地里帮肃王收敛财物,镇海司的人也知道,不怎么敢动他们。云家这一趟怕是要打水漂了,兴许一个不好连命都没有呢。”祁朝晖轻描淡写地说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子。
谢明意眼皮突突跳,脸色极为难看,船上那些财物倒无妨,但云家数十口人丢了性命她良心可是不安,咬着下唇思索了片刻。
她终于在男人面前服了软,垂头道,“云家人安然无恙地归来,我便同意你的条件。”
闻言,祁朝晖凤眸微眯,冷声唤下人去房中拿笔墨来,一式两份,按了手印才算成。
谢明意脸色沉沉地收起那份契约,“每隔五日我会带着孩子去私宅,仅止于此。”
“本侯知晓。”
陪孩子们待了半响,
他遵守和女子之间的承诺回去,嘴唇微翘,派手下的一员副将去宁州剿匪。当然,务必要将云家人和海船上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护送回来。
他并不怕和肃王杠上,即便目前他是离储君之位最近的一位皇子。陛下终究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中想着削藩,几位皇子暗地里的小动作却视而不见。拉拢世家、暗通敌军、收拢匪寇、亏空盐政桩桩件件见不得光,若是他们坐了皇位,大楚也就不剩下几年了。
用了手段成功阻止女子寻找夫婿,祁朝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他,这些时日一个一个男子冒出来简直让他日夜难眠,心火茂盛。
五日后,不过刚到辰时,祁朝晖就穿戴整齐,命下人一一准备好物件等着女子和小主子们上门。他知道女子不想此事张扬被人知道,只在侯府选了嘴严守本分的几个下人过来,其他的还是这宅子里原本的下人。
到目前为止,他们并不知晓服侍的主子身份,还当祁朝晖是主家小姐养在私宅的面首。见他这日如此殷勤,暗中对视努了努嘴,在心中嘀咕,不是已经被厌弃了吗?怎么还奢想主家小姐今日会过来呢,莫不是失心疯了?
然而,刚打扫完毕,居然真的有马车停在了宅子的门口,众人慌忙迎主家小姐进来。
谢明意许久未来,瞧着这处也有一些陌生,但多出的几人她不会不知道,默默扫了一眼,什么都未说。只要不是她给这些人发月钱就好,随那人吧。
屋中,祁朝晖只简单束了头发,比平日显得闲适许多,见他们进来薄唇微勾,“来,到爹爹这里。”他动作熟稔地接了女儿与傻儿子放到罗汉床上,上面摆着数不尽的玩具,一旁的小几上还放着精致的点心。
两个崽崽眉开眼笑地在罗汉床上滚来滚去,谢明意瞧着轻抿了唇,从那日见了男子,女儿夜里渐渐地哭闹少了
“我已经派副将去了宁州,不出意外,再过两日云家人就能到楚京了。”祁朝晖沉声给她交待,宽大的袖子甩了甩,眯着眼睛看她。
女子今日穿的轻便,但衣裙外面套了一层青纱,看起来颇为淡雅飘逸。只头上首饰间薄,只簪了一只蝴蝶钗。那蝴蝶栩栩如生随着
女子的动作翅膀像是要飞起来,虽是灵巧但着实太素了些。
他手指摩挲玉扳指,仿佛记得祖母去后留了不少珍贵的首饰,其中有一只鎏金的宝石翠羽钗,极为华美
谢明意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对他的视线不以为意,“如此多谢侯爷了,我今日另有他事,就劳烦侯爷照顾嘉安嘉宁了。黄昏之时,我自会过来接走他们。”
有奶娘在,有他们的生父在,她很放心。
淡淡的笑意凝固在男人的脸上,他轻嗤了一声,“本侯如此繁忙都能抽出时间,好好地陪他们。一日罢了,什么要紧的事,我去吩咐连和去做。”
“不必了,我这便离开。”谢明意朝细云使了个眼色,细云会意,去叫了马车过来。
看着女子迫不及待远去的背影,祁朝晖手指动了动,往傻儿子的小肚子上戳了戳,“安儿,你说你娘是到什么地方去了,连你和宁宁都不要了。”
谢大崽被他戳的有些不舒服,爬到手指旁咬了一口,感受到硬硬的一小点,男人捏着他的小胖脸往里嫌弃地看了一眼,“就长了一点牙根,就敢不敬父亲。”
嘴巴张着,口水自然流了出来,祁朝晖挑了挑眉,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指,示意婆子端了一碗温热的羹上来。
顿时,谢小崽也仰头看了过来,一点一点爬到了父亲的身边,张大了嘴巴,七八个月的小身子动作可一点不慢。
一碗浅浅的羹很快便喂完了,谢小崽秀气地打了一个嗝,祁朝晖轻轻地用手拍她,若春风拂面。可是蠢儿子还眼巴巴地瞅着羹碗,男人顿时眯起了眼睛,语气不善,“以后得给你找个师傅练武,吃成个大胖子可是丢了本侯的脸面。”
啊!已能感受到情绪的谢大崽十分不满。
清风楼,谢明意果然见到了商初琴师,如那日一般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堂下的女子皆带了几分怅然若失,若是能和商初琴师说上几句话便好了。
谢明意也是这般想,可惜人家是高岭之花,只能远观不可近视。不过,接下来的乐曲她也很有兴趣,毕竟那么多美男子呢。
期间,那位萧姑姑对她依旧热情,还送了一壶桃花酿给她。谢明意尝试着喝了两口
,出口便是淡淡的桃花香,味有点点甜,不知不觉地,她便饮完了一壶。
酒尽,只喝的她面若桃花,眼尾也带了几分媚意。不过,人很清醒,未醉。
“细云,我们到玲珑阁去。”再过几日云家人既然要到楚京,她也要让玲珑阁的掌柜准备好,顺便再去查查几个铺子的账簿。
细云称是,闻到小姐身上的桃花香时脸颊微红,这清风楼可真是好地方。
直到了黄昏的时候,谢明意才坐了马车往私宅那里去,她脸上的红霞早就散了,看上去再为正常不过。
这时的谢大崽和谢小崽已经换了一身新衣,精力充沛地在玩耍,看到谢明意身影,伸出手要抱抱。
谢明意轻轻地瞥了一眼端坐在桌案后的镇北侯,他桌案上有几件书信,似是处理了一些公务。“我来接他们会太傅府。”淡淡说了一句,她径直从男人面前经过。
闻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桃花香气,本来端坐的祁朝晖骤然起身,狭长又漆黑的眸在女子身上扫了好几遍,语气中不自觉地染了几分凌厉,“你在外面饮了酒?”
谢明意未否认,颔首称是,“今日麻烦侯爷了。”狗男人莫非是属狗的?鼻子还挺尖,她自己都闻不到什么了。
不出一刻钟,谢明意就动作利落地收拾好上了马车,徒留下脸色暗沉的镇北侯。
她还真是未将自己放在眼中,自己辛辛苦苦在府中陪伴两个孩子,她居然出去饮酒,而且指不定还有人陪着她。
一想到这里,他脸上绷紧,坐不住了,厉声唤了人,“去查,夫人今日在何处饮的酒,与何人一起。”
“诺,属下领命。”
只隔了一夜,清风楼就出现在男人的视线中,令他脸色黑沉如铁。
“侯爷,这清风楼是京中有些女子最爱去消遣的地方,属下查探,不只是夫人,长公主之女随云郡主、启国公的嫡孙女、郭将军的次女等都曾去过这里。”
至于女子们为何爱去这里,那侍卫一板一眼地解释了,“京中有名的琴师还有乐师都喜欢到这里奏曲,女客大多为此而来。”
“全都是男子?”祁朝晖冷冷地问道。
侍卫拱了拱手,低声道,“琴师大多是男子,相貌俱是俊美。”
“琴师?本侯幼年学过几年琴,既然喜欢听琴,本侯岂能罔顾她的兴致?”
侍卫头默默低了几分,不敢言语。
又是五日匆匆而过,谢明意轻车熟路地将两个崽崽送去私宅,瞟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男人,放心地将孩子交与他。
左想右想,云家的人还未回楚京来,闲来无事,她能消遣的地方可不还是那清风楼?只是不知今日那气质出尘的商初琴师可会到场。
“娘子,今日商初琴师去访友了,未到。”听萧姑姑这么一说,她颇为遗憾。
“不过,新到了一位琴师,娘子可以一听。”萧姑姑脸上带着笑。
谢明意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她是为了听琴而来吗?人丑就罢了,不值得她花费五两银。
似是明白她的心意,萧姑姑笑的很是暧昧,低声道,“这位琴师看得姑姑我心都慌忙地乱跳呢。”
作者有话要说:祁朝晖:渣女!我辛辛苦苦看孩子,你出去寻欢作乐!欺人太甚!感谢在2020080819062620200809191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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