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年三十的早上，几个男人就在石狗那屋，砌砖补瓦的，除了方湛还有山炮，六百也来了。

六百这人干不得什么实事，纯粹来吆喝的，忙不到一会，就坐着抽烟，心里在琢磨着昨晚黑姑说的话。

昨晚山炮上他那喝酒，黑姑抱着斗鸡也去了，待散场的时候黑姑跟她说了小丽的事，还拿了照片给他看。

村里女人就是有那种憨傻土气，比不得城里人，可他又死要面子，这玉冬送回去，回头村里人肯定问他媳妇哪去了，他交代不上来。

若是这会有个能补空缺的，他大可对外说那玉冬不适合，给换了个。

他六百多牛气，媳妇想换就换。

思及此处六百心中已经有答案，他把抽到底的烟踩灭：“你们先忙着，我去处理点事。”

石狗喊他：“中午来喝酒啊。”

六百已经走出去。

方湛蹲在最高点补瓦，远远看着苏造严拎着块五花肉往他家方向去，苏四莲挨着他家，以为是找苏四莲去的，却见他直直进自家院子。

苏红霞弄出来的事方湛没消气，这苏造严还敢上他家去，火气就来，他骂句粗话，从木梯下来，大步往家里去。

石狗就在他后面嚷嚷：“你又上哪去啊，这还有大片没补呢。”

苏造严进屋没见人，喊了几声，苏九芽从屋里出来。

“九芽啊，你家大人呢？”习惯了，还是把她当下小孩。

苏九芽还想问他什么事，方湛已经进院子来，他高大的身躯挡在苏九芽跟前：“什么事？”

“你这弄的好像要跟我打一架似的，能有什么事，不就上回我家四妹打了你家母猪，我这心里过意不去，正好在桥头镇添了份猪肉，给你家带点。”

有那好心，不就是怕他抖出他跟刘冠勇干的那些勾当罢。

“我家有添猪肉。”方湛五官线条分明，板着脸时五官冷峻得吓人。

“那多一块不多嘛。”苏造严要往伙房拿去，被方湛给拦着。

“苏会计你不必要这样，只要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东西，它就永远不见天日。”

方湛有些事不好当着苏九芽的面说，上前搭着苏造严肩头慢慢往外走。

走出一大段的距离：“你家红霞…”

“放心，我已经教训了，打的皮开肉绽的。”

方湛想说的不是这个：“你家红霞对刘开全有意思，你知道吗？”

苏造严耷拉的八字眼动动，不知怎么接话，他那傻闺女的心思，他当然知道，只是刘开全心思不在她身上。

“我的意思，让你家红霞嫁给刘开全。”

苏造严仔细一悟就明白了：“这事好办，我跟村长一直也有那意思，这不是开全他…”他想说，这不开全的心思都在苏九芽身上嘛，想起苏九芽这会是方湛媳妇，赶紧把话吞回去。

他跟刘冠勇商量过方湛的事，眼下就是要将他拉成一伙人，以后他想揭发都没机会，有拉拢方湛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我回去跟村长商量商量，要是没问题最快过年后就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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