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墨离的功夫已经超过了各位师兄。 起初几天枫若幽兰时常来找她,冷不丁就出现在院子里。墨离警觉得望了下四周,还好没人,平时玄真子怕那些师兄们缠得紧,都是让她单独在院中练功。 “离丫头,你在怕什么。”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紧张的样子。 “我怕你被师傅和师兄们看到。我师傅这人最恨妖魔了,我怕你们打起来。” “你是怕我打不过他们,还是怕我杀他们!” “你不能伤害他们,师兄们都对我很好。” “难道我就对你不好了?” 墨离很认真的样子:“幽兰对我也很好,所以不希望看到你们打起来啊。” 枫若幽兰叹了口气:“真不应该把你留在这仙山,都拜师学艺了,怎么人人都想求仙学道的,连你也免不了这世俗。” “大哥说让我学点武艺防下身,我入无极观其实是为了在仙剑大会时上碧落查我的身世。” “那么想知道身世啊,那我帮你啊。”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墨离打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道:“你晚上再来找我吧。” “晚上?”枫若幽兰眼中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你就不怕我……”说笑间渐渐隐去身形。 离恨天推门进来,扫视了一下四周:“墨儿,跟谁说话呢。” “没啊,我在背剑谱呢。” 虽然极力隐藏,隐约透出的一丝与这仙界格格不入的气息,恐怕又是那个魔君吧,离恨天淡然一笑,没有再追问下去。 每到夜晚就泛起阵阵寒意,玄真子说她的肉身在极寒之地,所以魂魄牵引,她才会时常感到寒冷。都说昆仑山上白雪皑皑,终年不化,碧落就有个著名的冰狱,作为仙界的罪人,她想她的肉身可能是被囚禁在了那里。 墨离蜷着身子窝在床角,胸口的女娲石散发出柔和的气息,将她笼罩。另一股气息涌了过来,与女娲石的不同,带着混沌的浊气,但是她并不感到难受,反而觉得很温暖。黑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她,勉强把眼睛扯开一条缝,床角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声音是含糊不清的:“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晚上来的吗?” “哦,我都忘记了。”闭上眼睛继续睡。 “死丫头,你叫我来不会就是看你睡觉吧。”枫若幽兰掰开她的眼睛,“我可是特意赶过来呢,不准睡。” 坐起了身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好吧,好吧,那我不睡了。” “带你出去玩吧。” “不要了,我好累。”白天练了一天身子真的累了,又被枫若幽兰吵醒,身心疲倦,还哪里有什么精神去玩。墨离无力得把头靠到了枫若幽兰的肩上,黑暗中轻柔的鼻息轻扫过他的脖子,一阵瘙痒,枫若幽兰身子颤了一颤,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夜凉如水,可是墨离的身子却更凉:“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凉。” “我本来就是死人,身子当然是冷的。”墨离呵呵一笑。 “能动能说话,怎么会是死人。”枫若幽兰微瞋。 “大哥说我灵肉不符,你还记得我原先那副身子吗,或许哪一天又会变成那样了。所以要尽快找到我自己的。” 枫若幽兰手上用力,让墨离的身子贴得自己更近:“我会帮你的。” “幽兰的身子真好,暖暖的,软软的。”说着抱紧了他胸膛。 “男人的身体怎么能说软呢,别把我说得跟女人似得。想我枫若幽兰虽算不上高大威猛,可这身板也是壮实的很呢。”怀里的小丫头太可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幽兰的身子抱起来有一股很舒服的气息,大概我也是妖魔吧,所以才跟幽兰同类相吸吧。不像我大哥,明明是个活人,却感觉像个毫无生气的死人,那气息真怪怪,大概是他跟鬼接触得多了吧。” 墨离说了一大堆枫若幽兰细细的听着,等到墨离说抱过他大哥,他一下打断了她的话语:“老听你说什么大哥,大哥,你一个游魂哪里来的大哥啊。那个离恨天跟你什么关系?” “他其实不是我真的大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一直在帮我,我几次移魂都是他帮我的。你应该见过吧,在那个山洞里。” 枫若幽兰回想,那天山洞里尸首倒是有几具,不过活人却只有墨离一人,他一直以为帮她的玄真子,见他魔君来了故意回避起来,却没想到是那个人,把气息隐藏的连他都没察觉,他当真是一个凡人? “就算是你恩人,也不能乱抱知道吗?男女授受不亲。” “哦!”墨离应了一声。 “我们就这么聊一晚上,不做点什么?” “你想做什么呢?”声音越来越轻。 枫若幽兰在她耳边轻吐了几个字。 “恩。” “那么我们……” “恩。”沉重的鼻息声,她又睡着了。 “不准睡!”枫若幽兰叹了口气,算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要好好□□□□呢。 往后的几天,枫若幽兰几乎每天会在晚上来找她。有时会带她到林中游玩弹琴给她听,有时会带些好玩的物件给她,有时只是搂着身子发寒她入眠。可这一次竟然有十多天没见到人影了,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墨离正是求之不得,或许是他魔务繁忙,也没去多想。 八卦消息永远是流传的最快的,无极观也不例外。人仙魔三界自从辛守村之后倒也没再发生什么冲突,反倒是妖界出了一桩大事,传闻有人擅闯妖界通天塔禁地,引得神龙显身,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搞得通天塔附近妖民死伤无所。 那一日,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正是那曲《幽兰调》,然而琴声却不似之前那次平和安详,带着一股焦躁,墨离有些不安,披上外衣,顺着琴声走到了树林。 红衣黑发,正是枫若幽兰。以往每次见他,他都完美的掩饰着身上的气息,瞳色也都是黑色。而此时的他姣好的脸庞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片苍白,一双紫眸泛着妖异的光芒,身上的魔气毫无掩饰的外泄,十丈之内没有活物敢靠近半分,林中万籁俱寂。看到墨离走近,停下了手中拨动的琴弦,笑道;“这么多天不见,想不想我?” 墨离点了点头。 枫若幽兰收起瑶琴,站起身来:“真乖,听到我的琴声,就过来找我了,我还当你睡不醒呢。” 气氛有些异常,可是墨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不太对劲。” “我有什么不对劲,我不是好好的吗?”枫若幽兰嫣然一笑,拉过墨离小手,“我帮你去打听了,墨离并不是妖,诸界之中成妖的并没有你这号人。” “可是,……” “不相信我的话吗,妖界有一座通天柱,记录着千百年来妖界发生的事情,禽兽草木修炼可成妖,在大地表面、鬼界、仙界和魔界都有生存,即便是后来成仙成魔什么的,原是妖类的也都有记录。那天刚好路过,想到你的事情就去查了下。” 听到别人证实自己不是妖,墨离心里透出一丝欣喜:“我果然不是妖啊,大哥说我是堕仙,那我原来是仙吧。” “堕仙,非仙非魔。”枫若幽兰第一次听到这些,她这样的心思单纯的人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才会成魔,还是仅仅是死时的痛苦使她成魔?离丫头,第一次有些看不透你了。心思走远,,冷风呛如口中也未曾察觉,不觉间咳嗽了起来,带出丝丝血迹。 发丝微颤,墨离才发现他一直侧对这她的左脸上有着红色印痕,“你受伤了?难怪你连魔气都无法控制了。”拂去垂下的黑发,墨离才发现那是一朵兰花,长长叶片自衣物之下延伸而出,绕过锁骨顺着颈脖而上,一朵半开半闭的兰花正落在左边脸颊之上,更显得妖娆诡异。 “你别瞎操心,我怎么可能受伤,我可是魔界第一呢,谁能伤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