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三炷香的功夫,吴芯月的丫鬟回来对着她小声低语了几句,吴芯月的眼眶瞬间红了,抬头就瞪凤轻彤。
“……”凤轻彤无辜地眨眨眼,又不是我不让你买!
吴芯月受了委屈,起身就要走,凤轻彤难得良心发现,唤了一声:“哎。”
“你满意了吧?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出丑!见我跟许公子要成亲就心生嫉妒,这才处处跟我作对……”吴芯月大有不管不顾的架势,喋喋不休地将心中的猜想全都一股脑往出倒。
“吴芯月!”
凤轻彤厉声打断,锐利的眸子迸射出道道寒光。
“说够了么?”
她对待吴芯月一向冷淡,却从未像方才那般冷厉无情,再加上本就习武,浑身气势迫人,吓得吴芯月一个激灵,憋得通红的小脸儿再也控制不住,立刻放声大哭。
“……”
原本想劝慰吴芯月别太瞎的心立刻歇了,凤轻彤无语地朝着杏儿摆摆手:“愣着干啥,扶你主子走,赶紧走!”
无措的杏儿立刻点点头,扶着吴芯月出了铺子。
主仆二人一出门便一溜烟儿地走了,竟再没问一句脂粉锦盒的事儿。
“现在才哪到哪儿……嫁给许卿阳,哭的日子都在后面呢。”凤轻彤湮息了蓦然冒出来的好心,起身去了后院。
许卿阳如何哄吴芯月的,凤轻彤再没关心。
二人大婚当日,凤轻彤让玲珑又送去了一块五个铜板的玉佩,正好跟之前那块凑成一对,当做给许卿阳的新婚贺礼。
没别的意思,就想添堵。
大姐凤淑彤知道后,一直念叨着凤轻彤这事做得不大气,凤轻彤便将许卿阳想坑她新娘脂粉锦盒的事说了。
“那这堵倒是添得轻了。”
毁约在先,还敢舔着脸要东西哪?!
大姐凤淑彤扭脸就让贴身丫鬟红袖,把给永庆侯府的贺礼减半再送过去。
此刻,永庆侯府。
许卿阳小登科,永庆侯府张灯结彩。
送走宾客,就到了最重要的洞房花烛夜。
许卿阳握着吴芯月的手好一通哄骗,总算揭过了脂粉之事。
正当二人准备浓情蜜意的时候,吴芯月突然尖叫一声:“相公!有,有人!”
她颤抖着手指向帐外,吓得魂不附体,就往许卿阳身后躲。
许卿阳已经准备提枪上阵了,骤然被打断有些不悦,“哪有人……”他顺着吴芯月的视线一瞧,好么,还真有人!
红鸾帐外,一个高大的黑影手持长刀无声无息地盯着许卿阳夫妇,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听了多久。
许卿阳吓得浑身一软,险些栽倒在妻子身上。他缓过一口气,没了素来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怒吼质问:“什么人?!”
未出鞘的绣春刀柄带着冷冽的暗纹戳进红帐,直直对准了许卿阳的胸口:“你爱重吴小姐么?”
吴芯月一怔,虽然羞恼来人不懂礼数,心里却有些期待许卿阳的回答。
“自然是爱重的。”许卿阳冷冷地道:“来人可是祁大人?”
帐外之人不曾回答身份问题,再度开口质问:“不会变心?”
看来确实是祁大人了。只不过这是什么问题?
许卿阳一脸懵,摸进洞房花烛夜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每个问题都问在了许卿阳的认知盲点上。
难道……是皇上让祁大人来警告他的?
许卿阳拥住怀里的吴芯月,没注意到吴芯月一脸期待的花痴样,沉声保证:“自然,我爱重月儿,心里只有她一个!断不会变心!”
“不许变心,否则格杀勿论。”祁曜留下一句威胁,带着沉敛煞气的绣春刀柄缓缓收回去。
半晌,帐外都没再有任何动静。
祁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