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
横滨的治安最近可能要严管了。
我这么瘦弱的普通市民在进货途都惨遭药晕被套了麻袋昏迷不醒。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给我摘麻袋的人有一张看起来很正直的眼睛里面有些不忍但很快就硬下了心肠。
他用了布包裹住他的半张脸脸部轮廓模糊不清他粗着嗓子:“乖乖待着不要乱动。”
我面色惨白的点了点头。
普普通通杂货店老板兼情报贩子的我,今天出门不利被人绑架了。现在正被绑的严严实实身上可能还被安装了炸弹。
我身上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被掏了出来。像是坏掉的童年玩具十年前的旧情书还有半截光盘。
我昏迷的期间显然被人进行了搜身将我所有可能用来逃跑和报信的东西都弄了出来,然后直到我醒他们也没有摸完。
是的,他们。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二楼只有一扇窗户对着树木,透出来的光线都带着树叶的光晕。
四周空旷而大,还有几个麻袋一动不动,看上去应该也是跟我一样的受害者。
我们没有任何掩体每个麻袋都隔得有些远。也不是靠在墙角而是在最间的区域被人层层看管着。
每个人的身前身后都有人盯着,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密密匝匝的目光往我身上扎。
其有一个应该是搜我身的那位,面色没有给我取麻袋的人好看,从眼神的锐利程度可以看出来,我给他添了很大的麻烦。
他搜出来一堆无用的,但是能表现出我的确很会藏东西的东西,他从我的身上掏出来过洋娃娃。然后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瘦?”
将那些东西去掉,我的衣服就显得很空荡了,连原本绑的紧紧的绳索看上去都松了不少,最后我得到了被重新加固绳子的待遇。
在这个过程,我因为紧张出了一身汗,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很萎靡不振,只能靠在其一个麻袋上,轻轻的喘气。
他们的绑架服务显然不包括害命,看见我面色惨白,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有人比了个势,就有一个跟他们同样装束,看不到脸的,可能是医生的人上来了。
我脑瓜子嗡嗡嗡的,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而那个疑似医生按了按我的胃部,看我的眼神就非常诡异了。
我承认,我有碰瓷的想法。
因为我天没有吃饭了。
但这不是你们嫌弃我的理由。
我只是忘了吃饭而已。
我确定了那个人应该是个医生,他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状态,对着他的同伴嘀咕了一声,“严重的低血糖。”
“……”
四周安静了一瞬,然后又有密密匝匝的目光扫向了我。可我只是一个无辜的低血糖群众,再不吃饭,我能当场昏过去。
我被灌了一杯葡萄糖,又提前开饭了,在一堆人的注视下,我吃着饭,看上去真的表情麻木,被吓懵了。
跟我同样待遇的还有一个麻袋,他也是低血糖,还畏寒,在麻袋里都将自己团成了一个鹌鹑。
我看见医生叹了口气,然后将那只鹌鹑从麻袋里放了出来,检查了一下身体。
那个麻袋里的人,身形单薄,还被我当了一会枕头,全身都裹得毛茸茸的,看上去跟一只从冰天雪地里跑出来的仓鼠一样。
这只仓鼠撸一下会掉毛吗?
我在想这个问题。
医生的脸色即使在布下面都看得出来很难看,他再次说,“低血糖。”
我的眼睛里散发出难兄难弟的光芒,并且试图凑过去跟难兄难弟握个,但是很遗憾的,这个举动从一开始就被喂我饭的老兄制止了,他的声音低沉:“吃饭。”
好吧。
仓鼠儿从昏迷清醒的时候,看见医生里的葡萄糖,不知道是被寒光闪闪的玻璃杯吓到了,还是被医生的目露寒光吓到了,他很安静的,身子一软
“砰”
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两个低血糖患者,直接又晕了。
为什么是两个,我吃饭的时候吃到了鱼肉,觉得它像青花鱼,并且对自己吃到青花鱼这一事实感到震惊。
我瞪大了眼睛。
我晕了过去。
“砰”的一声是我们两个头相撞的声音。
真疼。
我和难兄难弟因为身娇体弱,看上去活不了多久的苍白脸色,被人团吧团吧扔一个铺着垫子的床上去了,是两人间。
我晕乎乎的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难兄难弟的葡萄紫眼睛,和他的……黑色头发?
他眼睛和头发什么色来着?
我头晕眼花。
难兄难弟还是仓鼠儿的打扮,明明身材还是很高的,但是他团成一团的样子,实在是太娇小挤人了。
我们两个满脸都是柔弱无助的人,挤在一个被称作床的一块不大的板子上,已经够难为人了。他还要挤我。
我觉得这是在欺负我。
我开口,嗓音嘶哑,“别挤行不行?”
仓鼠默默的,给了我非常柔弱的一个眼神,“我冷。”
“我热。”
哦豁。
我们两个继续对视一眼,两个被绑成蚕蛹的人,为了生活,只能拼命的将对方挤下去。进展……我很难受,现在快夏天了,仓鼠穿这么多,让我想把他的毛全部撸秃了。
仓鼠看上去非常嫌弃我穿的少了,不能给他当被子取暖。
这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我真的是感觉到了恶意。
我和仓鼠互相挤的游戏没能持续多久,我们默契的选择了互相退一步。我们从板子上艰难的坐了起来,互相成为对方的枕头。
监视我们的人眼角直抽抽,但是念在我们满脸都是我快要死了的柔弱无助,为了不让我们自己把自己气死,让他们这群人背锅,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对于我们这种行为,只要没有其他的,意图逃跑的行为,那就可以了。
我们没有想过逃跑。
因为两人间很窄,简直就是没有一点发挥余地,坐起来的时候绳子都会蹭破对方的皮肤。
我们一边枕着对方,一边发出被绳子勒的可怜极了的抽气声。
我们两个事多的又见到了医生。
因为腕青紫破皮,被绳子勒的地方看起来非常不妙,综合考虑了一下我们那废材又娇弱的身体素质,我们赢得了不绑绳子的待遇。
看起来非常有人道主义,但是两个人都被扣上了脚链。脚链间的距离不是很长,我抬起脚来,仓鼠就会默默的看着我,他的脚会被我扯起来。
“好难啊。”
我叹气。
仓鼠的心情显然也不是很好,他看上去是一个病弱的美少年,原本还有一个帽子的,结果因为被绑了,帽子也丢了。
仓鼠的最大特征没了。
我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