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着了?”嗓音清冷,此刻听来却带着股莫名的关切,严宽顿了顿,随后道:“这……听说周府里的表小姐挑走了那支海棠步摇。”
“啪”地一声,他合起了书,微微蹙眉道:“她什么也没说,任由旁人拿了去?”
“没有,不过后来王妃送了玉容膏给表小姐。”
思忖片刻,那俊美的面上竟露出了笑意,仿佛白梅之上的一点落雪:“果真是有仇必报啊。”
严宽附和道:“正是,蜜合枝与玉容膏之中的黛草相克,会令伤口久不愈合,没想到,王妃还懂药理……”
“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王妃长王妃短地叫着,合适吗?”
“是属下的过失,属下知罪!”
沈丹阳淡定地揭过一页,端起茶盏道:“过两日是周老夫人的接风宴,咱们也去,给咱们摄政王妃壮壮场面。”
“……是,王爷。”
这厢,周府客院里,虞氏满意地看着妆台前的林婉儿,爱怜地替她梳着头发:“这才是娘的好女儿,娘真是没白养你。”
镜中之人面色红润,压倒桃花,眉目之间带着得意之色:“娘,今日周星罗吃了亏,又不能声张的模样,真是解气。”
“好孩子,这不过是开始。”虞氏将她转了过来,面朝自己:“你也瞧见了,摄政王出手有多阔绰,今日那些东西,粗粗一看,只怕能买下东城的一条街来,你也该有些成算了。”
林婉儿听着她的话,手指无意识地去抚那支海棠步摇,虞氏接了过来,替她别在头上:“瞧瞧,这才是配得上你的物事,嫁进摄政王府,那可是泼天的富贵……”
“是,女儿知道……”她握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神情冷厉:“饶是冷漠如摄政王,女儿也会将他收入囊中,女儿会成为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好,我儿好志气!”
虞氏笑盈盈地道:“不过,这伤可实在深了些,周星罗那小贱人识相,送来了顶好的伤药,娘已经着人验过了,快涂上些吧。”
涂药的空当,侍婢踏进了门来,对二人道:“夫人,小姐,赵公子派人送信来了,说是过几日老夫人的接风宴他会赴约,届时希望能见着小姐,这是给您的信。”
“知道了,下去吧。”
虞氏接过了信,洋洋洒洒写了满篇,都是些蜜里调油的话,看得人直起腻,信里还裹着根簪子,质地不差,可同那海棠步摇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喏,给你。”
林婉儿神情冷漠地接过来,早没了当初那种欢欣鼓舞,虞氏蹙眉道:“这蠢材还缠着你?这不成,咱们得想个法子料理了才行。”
“娘,您放心。”她回身握住了虞氏的手,媚眼一挑,流露出些许狠厉之色:“女儿已经想好了。”
“你待如何?”
“娘,既然要夺了周星罗的亲事,那就要坏了她的名声,赵少衡痴心于我,自然是任我驱驰,届时只消……”
虞氏有些不放心:“可是,上回已经败了,这法子再用,只怕她会有戒心。”
林婉儿阴测测一笑:“自然不是以前那法子,母亲,我是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