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谁都不要进来。”
管家不是说,沈睿烧的说胡话了吗,可听着这语气,他思路挺清晰的。
小斯无奈摊手,尴尬陪笑。
东千暖迟疑片刻,接过自己侍卫手里的药箱,入了正房。
视线中,还算宽敞的房间里稍微名贵一点的,脆弱点的瓷器花瓶,碎落一地,床榻上躺着的人面色发白,嘴唇干裂,可还有力气伸手。
沈睿听见有人靠近,暴躁抄起手边最后一件完好的瓷器,水壶。便要扔出去。
“不是说了不让你们进来?”
“你以为我想来?”
熟悉的声音,沈睿在梦里听过千百回,是他幻听了?
床榻上的男子挣扎着翻身坐起,视线里,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安静的站在地中央,看着自己。
“暖暖!”
沈睿赤着脚走过满是瓷器碎片的几步路,深深拥抱蓝衣女子。
“暖暖,你终于来了。”
目光斜着看过去,地面上已有血迹。沈睿真的是病了,还病的不轻。
“坐回床上去!”东千暖劝说。
沈睿依旧舍不得放手。
“不,我怕放开手,你又会消失不见。”
沈睿的手很凉,额头却很热,他确实在发烧,连声音都是沙哑的。
“我不走,你回床上去。”
沈睿停顿了片刻,似乎真的感觉到女子不会离开,牵着她一起坐到了床榻上。
门栏外,沈安老泪纵横,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沈睿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这样笑过。
“老爷,您别哭啊,少爷不是起来了吗。”管家掏出手帕,沈安接过去胡乱擦掉了眼泪。
“你不明白!”
他家老爷的心思,他确实不明白,管家翘首站在门外边,看着自家少爷乖乖的伸手让东千姑娘把脉。
东千暖开了方子,管家立即带下去备药,熬药。
沈睿的脚,止不住的流血。东千暖思考片刻,取出药箱里的纱布。
“我自己来。”沈睿怎么舍得东千暖为他包扎脚上的伤口。
东千暖后续没有什么言语,但沈睿就这样看着蓝衣女子,眼中的笑意就没有消散过,他为自己包扎完毕之后,已然满头大汗。
“沈睿,你有很爱你的家人,记得珍惜。”
东千暖想不到有一天她会为沈安说话,或许是被他笨拙的父爱所感动,又或者是自己心软见不得沈睿这样浪费那份近在眼前的亲情。
管家端来了药碗。
黑乎乎,闻着就很苦涩的满满一碗药汁。
温度正好,沈睿一口灌下。
“暖暖,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我……”
“他对不起的是东千家,对不起我,但与你无关。现在你药也喝了,我也要回去了,后会无期。”
“暖暖!”
沈睿拉住蓝衣女子的衣袖。东千暖的出现宛如昙花一现,他拼命的想留住,却没有理由留住。
男子最终垂下抓着东千暖衣袖的手。
“我不要后会无期。”
东千暖回眸看了沈睿一眼,他满脸坚定。
“随你。”
以后的事,就交给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