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身有将近二十公斤的装备，连续不断地跑动下，疲惫感也开始涌现，但距离极限还早，李胜天也没再去计数，只是机械重复地迈开双脚，往前跑动。

越往后，越艰难。

从鼻子吸进的氧气已经无法供应肺的消耗，那接连传来的刺痛感时刻都在提醒着李胜天吸入更多的氧气，但他依然没有张开口觜，用口呼吸只会起到反效果。

额头，脸的汗水像是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滚落，身的军装更是早就已经被汗水浸透，黏着皮肤，很不舒服。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李胜天脸的血色全然消散，惨白如纸，他的双脚此时就像是被灌了铅，平常轻松就能抬起，可到了现在，每一次抬起都要耗费大量的力气，成了最艰难的折磨。

极限还没到！

李胜天就知道会这样，身体素质越强，极限来的越迟，也更难打破，但没有办法，他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跑动，身体姿态也变形了，看去带着几分狼.狈。

又过了几分钟，疲惫和痛苦突然急剧攀升，就像是有一座小山落下压.在了身，李胜天知道，极限来了，最艰难的时刻开始了。

“快看，那家伙快不行了。”

“才下连队的新兵吧。”

“肯定是，老兵跑越野不至于这样狼狈吧。”

不远处，几个女兵刚好走过，低声议论了起来。

“你们几个长舌妇，叽叽喳喳的，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啊？新兵中也有厉害的人，不知道别人跑了多远就不要乱说。”杜菲菲也转头看了一眼，她们是军医总院的，到这边来是指导卫生队的工作，现在是要回去。

“跑多远不知道，但肯定跑不了几步就该倒下了。”

“对对。”

“看样子，顶多再十来秒。”

虽然没有说话，但杜菲菲也觉得十来秒的时间差不多了，因为那一道正跑动着的身影已经快迈不开脚步了，装备也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五秒！

十秒！

二十秒！

六十秒！

“竟然还没有倒下？”杜菲菲的眼神也变了，李胜天看着明明就快倒下了的，可摇摇晃晃就是不倒。

“他在咬舌强撑，已经流血了。”一个眼尖的女兵看见了顺着李胜天口觜角流出的鲜血，吓得语气有些变了，只是练习而已，不至于这么拼命吧。

这？

杜菲菲也彻底惊住了，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之后又参军，她见过太多的军人，可像李胜天意志这样坚韧的也不多见。

“他这样会出事的。”杜菲菲说着，立刻就朝着李胜天追过去，其她几个女兵也都赶紧跟了过来，一直这么强撑着跑下去，可能会出现心脏骤停等危险的。

“你不能再跑了，必须停下。”追到李胜天身边，杜菲菲严肃地说道。

没力气说话，甚至连转头看一眼的力气也没有，李胜天的极限已经到了，因为他的身体素质提升过，这极限比寻常人来的更猛，更难渡过。

肺里火辛束辛束的刺痛，像是有万千根钢针在反复地穿刺，疲惫和痛苦就像是那潮水一般接连冲击而来，双脚已经没有多大的知觉，脑袋更像是一团浆糊，潜意识不断地提醒他快停下休息，咬舌利用痛苦来刺.激自己的方式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现在，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意志。

“列兵，停下。”杜菲菲的语气再次加重，因为她看到李胜天的双脚不停抖着，这是抽筋的迹象，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出现了乌青，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但李胜天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一步一步，缓慢跑动，又过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在过一处凹坑的时候，他的双脚再难以承受，突然一弯，整个人就这么咚一声栽倒在地。

“太可怕了。”

“是啊。”

“这脚已经在轻微抽筋了，竟然还在跑。”

几个女兵停下，满是佩服地看着李胜天，虽然倒下了，但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太出乎她们的预料了。

“小影，急救箱拿过来，给他注射葡萄糖，小林你们给他扇风，我给他揉一揉肌肉，之后检查他的舌头是否有伤口。”杜菲菲一边快速说着一边朝李胜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