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人财尽失的苏俊之那边如何将流云被千夫所指当成仅剩的一点安慰,且说宁映寒与流云这边。
流云知道自己的恩人,就是苏俊之口中那位爱他爱到不要尊严的长宁郡主后,心绪就一直有些复杂。
此时和宁映寒交谈几句,更是难免生出些困惑。
苏俊之长得好是不假,但宁映寒谈吐间看着可不像那种没什么脑子的小女孩,会单单为了一张俊美的容颜就神魂颠倒。
更何况,宁映寒自己就长了一张绝美的脸,日日对着镜子,还没有培养出对美色的抵抗力吗?
但流云毕竟知情识趣,心下再困惑,也没有问出来。
——————————————————————
宁映寒稍稍犹豫了下措辞,最终选择以实相告。向流云说明,她长得很像大长公主殿下,而且听说大长公主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和她年纪相仿。
流云整个人都怔住了。
宁映寒不去打扰她,任她静静消化着这个消息。
“……苏俊之也知道此事,”流云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宁映寒,目光灼灼,“他问过我小时候的事,我告诉他我是小时被父母捡来的,当时他表现出一种……压抑不住的狂喜。”
宁映寒不知说什么好,苏俊之这点养气功夫,能成事,真的是一半靠运气,一半靠女人。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我能看出他一直在观察我,”流云继续道,“他说不想我抛头露面,不让我出门,每当有客人上门的时候他也总会支开我,他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我,现在看来……”
“他怕有人看到你的容貌后,将你和大长公主联系起来,抢了他的功劳。”宁映寒接话。
“其实他多虑了,”流云苦笑,“我在楼里待的那段时间,几乎日日抛头露面,也没人能把一个低贱的妓子和大长公主联系到一起。”
“我也是近期才知道大长公主走失过一个女儿,见到你才……”宁映寒想到此节也有些叹息,“若是我早些知道,当初……”
“郡主,这不能怪你,你当初助我,我一直心存感激,”流云语气真诚,“你与苏俊之不同,你是真心想帮我,他是带着目的的。何况,也许只是凑巧,我也未必是大长公主殿下的女儿。”
“是真是假总要试试才知,”宁映寒道,“不过也不急在一时,你今天已经经历很多了,先好好休息吧。”
宁映寒不想从流云身上谋求什么,自然也不会逼着她立刻去认亲,而是让流云先想好再说。
流云感激地点点头。
宁映寒暂时将她安置在小院里,看着她思索着什么的样子,笑了笑,为她关上房门,又嘱咐了仆妇几句。便准备出门,她还有些事要办。
宁映寒敲开了秦国公府的大门,门房看到她,没说什么,只是去叫了墨砚来。
墨砚看见她,皱眉看着她:“上次你没把钱袋拿走,现在反悔了吗?”
“我不是来拿钱的,”宁映寒解释,“我想问,这些年,我从国公府拿走了多少银子?”
“这得问账房,我也没个准数。”
宁映寒点点头:“这里是五万两,请替我还给……国公,也替我对他说声抱歉。”
五万两,只多不少,墨砚接过银票,整个人还有些愣怔。
宁映寒也不等他反应,只留下一句“劳烦了”,便转身离开。
墨砚原地站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五万两银票,又抬头和门房对视一眼,两人均是沉默不语、神色怪异。
“墨砚,你在这里做什么?刚刚上门的是谁?”一道娇俏的女声响起。
“表小姐,”墨砚堆起个笑容,迅速把银票拢于袖中,“刚刚上门的,是国公爷的一位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