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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安静。

陈昕张正哲迅速分开，陈昕紧张地低下头看着脚尖，咬住下嘴唇，张正哲心虚地望向别处。

老母亲尽力装成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眼神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摩擦着手，轻描淡写地说：“吃晚饭了，快过来吧。”

陈昕张正哲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笑出声来，张正哲拉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反正被抓了个正着，干脆坦白吧。

陈昕乖巧地盛了四碗排骨汤，眼睛时不时地偷瞄老母亲的脸色。

落座后，老母亲表情仍是严肃，也不动筷。陈昕张正哲也端正坐着不动，像做错了事等待发落的孩子。只有老父亲还不知道情况，热情地招呼着张正哲：“快吃快吃，正哲，你多吃点，你阿姨做糖醋排骨那可是绝活。”说完还给他夹了一块。

“……”

老母亲面不改色。

陈昕张正哲采取了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安静地坐着。

“哎，你们怎么回事，都不吃饭。”老父亲急了。

“你们……是早就在一起了？还是刚刚一时情起？还是陈昕你同情心泛滥，想替父补偿亏欠？”老母亲面色冷漠，终于发话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似的。

陈昕：“刚刚！”

张正哲：“早就！”

两个声音同时回应，老母亲脸色更不好看了，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商量好口供再回答。”

老父亲在一旁终于看懂了现在的情况，连忙出来打圆场：“谈恋爱嘛，干嘛质问孩子。”转头又向陈昕张正哲摆摆手，笑道：“没关系的，先吃饭。”

“什么没关系啊！我一直以为是一承！”老母亲的哭腔都出来了，陆一承老妈那可是亲闺蜜，现在搞黄了，这得怎么跟人家交代啊！

昨天一起买菜的时候，两位老母亲还商量着怎么样能让陆一承陈昕更进一步呢，现在一看，免了。

陈昕听到陆一承就坐不住了，认真严肃地回应这个问题：“妈，我一直跟你说，我和陆一承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你就是不信。”然后她又坚定地拉起张正哲的手放在桌面，眼带柔光地看了看张正哲，再向老母亲说道：“你不信，我就只能告诉你真话，我的男朋友是这个——张正哲，不是陆一承。”

张正哲心中起了波澜，脸上不动声色。

老父亲的神色倒是得意得很，像是自己阵营的兵卒打仗赢了的骄傲。

老父亲赶紧打了圆场：“正哲这孩子也很好，孩子妈就别操心了。陈昕二十七岁了，你还想干涉她谈恋爱啊？让他们自己选择吧。先吃饭。”

这顿饭不像中午那一餐吃得轻松愉快，几乎大家都不说话，嘴巴咬合的声音都异常清晰。陈昕可太了解自己的老母亲了，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不值得担心。

饭后老父亲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出门散步去。两人快速逃离现场。

夜晚八点的社区，在稀稀疏疏的昏黄路灯照亮下并没有额外的霓虹，看起来就像乡间山路一样，远处传来一群欢乐的笑声，游乐设施在葱郁的树木下归隐。过年的氛围越发浓重，家家户户阳台上的红灯笼都已经点亮，不少人趁这个时间出来遛狗，而狗狗也无耻地跑进草丛里撒尿。孩子们已经穿上大衣裳在花园里耍着小烟火被大人怒斥。

张正哲牵起陈昕的手，她挣扎了两下，又想着大过年的，娱记也要放假吧，而且灯光这么暗，应该没有人会发现的。

陈昕安心地被牵着，心下有了恋爱的甜蜜。哎，这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好。

张正哲一直沉默着，陈昕以为他在担心老母亲的态度，便宽慰他说：“不要担心，我妈不是反对，她只是太意外了，我了解她。回头我会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说清楚的。”

张正哲眼睛看着前方，嘴角露出一丝不太明显的弧度：“嗯，阿姨是个很好的人，我知道。”

陈昕不解：“那你怎么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张正哲笑得很灿烂，连眉毛都是弯弯的：“我是太开心了，不知道怎么表达。你刚刚在你父母面前承认我了。”那种努力了很久被肯定的感觉，那个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过的画面今天真的发生了。

陈昕不知道他的欣喜从何而来：“那不是应该的吗？”

张正哲停下，帮她扫开眉前的碎发，悬浮的心稳定地落了下来。

陈昕抱着他，然后说道：“我们现在说好了，以后大家都要坦白，真心的相处，我脑子简单，不喜欢猜来猜去。”

张正哲爽快答应：“嗯。如果你以后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就直接跟我说。”

陈昕应道：“好。那你也是。”和张正哲在一起，没有很多很多的惊喜，却总是会充满无限的安全感。

心情趋于平缓，就像一首节奏不慢的慢歌，最终还是要放慢节奏迈入轻柔悠长的山洞里，昏暗的黄灯下折射出他们的身影在漆黑的夜晚下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