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压根不带怕的,“陆大人,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据的,你可别乱咬人。”
“哼。”愚蠢,真以为他这么好忽悠。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呀?”没错,她就是有恃无恐的,怎么滴!
“本官是那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人吗?”陆庭修推开她,挣扎着起身穿上外衣,不忘送她个白眼,“万事皆有因果,冯玉珠贩卖孩童的事跑不了。至于你,等我收拾完她,再收拾你也不迟。”
“哎呀,我好怕呀。”夏秋很配合他,做出怕怕的表情。
腰痛的某人有些悲戚,他是堂堂知县,怎么就被个奴才压得死死的。
让她再蹦跶几天,牢饭已经在向她招手了。
陆庭修总算开了个头,也给看扁他的属官们一个下马威。
他们眼中的病猫,今天露了爪子,自然会引起他们的防患,以后陆庭修得步步谨慎,以免走了前任的老路,成为只被架空的傀儡。
夏秋做了顿丰富的饭菜犒劳陆庭修,两人刚动筷子,许明亮摸黑上门了。
陆庭修瞥了他一眼,“被县丞大人训斥了?”
许明亮摸了摸鼻子,哑然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陆大人的眼睛。”
菜饭太香,挨饿的某人不停咽着口水,陆庭修让夏秋多备双碗筷,三人一块吃。
夏秋拎了坛女儿红出来,许明亮眼睛都亮堂了,二话不说立即入座。
陆庭修不宜饮酒,夏秋陪许明亮喝了几杯。
半坛酒下肚,往日的谨慎跟礼数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许明亮看陆庭修的眼神,就跟过命的兄弟似的,只差没勾肩搭背了。
“大人请放心,冯玉珠到底贩卖了多少孩子,我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许明亮夹起肉往嘴里塞,语气中透着些得意,“不瞒你说,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盯着姓吴的,还真发现他们家有孩子进出。冯玉珠再硬,我都能从她嘴里撬出姓吴的肮脏事……”
陆庭修搁下筷子,“冯氏到底贩卖多少孩子,就麻烦许典史彻查了。至于孩子被卖到哪了,这事你不用着急,更无须对冯氏用刑。”
许明亮一怔,不解他何出此言。
陆庭修并没解释,而是端起夏秋给他盛的补汤,细细静品。夏胖胖的嘴,何时才能跟她做的菜一样好?
许明亮本是一腔热血,可陆庭修的话却似迎面泼来的冷水,内心刚燃起的小火苗,瞬间浇透了。
气氛有些僵,许明亮抹了抹嘴,“谢大人款待,下官吃饱了,就不打扰二位了。”
夏秋将许明亮送到门口,他打着趔趄要走。
见他戏精上头,夏秋戳穿道:“行啦,我知道你没醉。”
许明亮望着她,满满的失落。
“多大年纪了,做事沉稳点行吗?”夏秋白了他一眼,“你不但没琢磨明白陆大人的话,更是弄不清现在的状况。即使你从冯玉珠嘴里撬出了吴同兴的名字,你又能怎么样呢?衙门有多少人,吴同兴手下又有多少人?”
许明亮恼火道:“那也不能任由他逍遥法外。”
“吴同兴的手段,可比官府厉害多了,所以你是撬不开冯玉珠嘴巴的。”夏秋盯着焦躁的许明亮,语重心长道:“姓吴的这条毒蛇,要么不动他,动了就得卡死他的七寸,否则死的就是我们。”
许明亮沉默。大道理他都懂,可要忍到什么时候呢?
几年磨砺下来,他已经稳重了许多,刚才对陆大人也只是试探而已。他只要有胆干,自己这条命可以豁出去。
夏秋拍拍他的肩膀,“想做陆大人的左膀右臂,你还得加些火候。这院子乃是非之地,你以后没事少来,省得坏了事。”不仅他在试探陆大人,陆大人也在考验他。
“放心吧,那帮老家伙我都防着呢。”想来,自己确实是心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