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傻子。”宋泽泰嗤笑了声,“他回云州于我有什么好处,不过多一个管事罢了,而且说实话,你爹性子迂腐,做生意讲究的圆滑通透,上下打点必不可少,他那性子,怕是早给我把人得罪光了,我还得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更累!”
宋南瑾一笑,“大伯真知灼见。”
宋泽泰哈哈大笑,“你也觉得有道理是吧,所以我在爹面前替他说好话,左不过费些银两,就当是养个闲人,如果他能得了功名,于我宋家也是益事,还好,你爹也算是争气,不仅得了功名,还被你外祖看中招为女婿,他仕途顺利,我宋家生意也蒸蒸日上,可是谁也没想到……”顿了顿,他看向宋南瑾的眼神有几分冷冽,声音里添上几分冷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狄家败的如此之快,如果不是受你外祖家连累,他如今必定不只是一方小小县丞。”
宋南瑾微微垂眼,“父亲是个正直的人。”
“正直?”宋泽泰冷笑,“他耗尽家财,不管不顾去救助狄家,全然罔顾我们宋家对他的栽培,连累的宋家生意一落千丈,如果不是他的正直,我宋家即使成不了云州第一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何至于现在连个中等商户都算不上!”
他猛地一掷手里香炉!
哐当一声脆响,香炉碎成数瓣,积年香灰洒了一地,氤氲出一股陈旧气息。
“他就是一个糊涂东西!”
宋南瑾望着面前俨然已经动了真怒的宋泽泰,沉默一瞬,蹲下身慢慢捡起地上的香炉,“父亲一直觉得愧对宋家,只是,他没法选。”
宋泽泰望着面前神色平静的少女,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个稍显迂腐的清秀少年,一本正经的劝他道,“兄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成日胡闹,着实是在浪费光阴。”
他闭了闭眼,忽的冷笑出声,“他没法选?他觉得愧对宋家?所以将你送回宋家,好让宋家雪上加霜?”
宋南瑾微微抿唇。
到底是说到这个了。
她便知道,大伯一大早就赶来这里,绝对不是来嘘寒问暖的,肯定是有事。
她抬眼看向宋泽泰,神色平静,“大伯,我素日行事虽然狂妄,也有不对之处,但这次的事情,全都是拜大伯母所赐,让宋家名声雪上加霜的,不是我,大伯也不该怪到我头上来。”
“如果不是你做错在先,她又为何要做这样的糊涂事!”宋泽泰勃然大怒,“到如今,你还要狡赖?你爹虽然迂腐,却不是个怕事的,为何生出你这种不敢承担的女儿出来!”
宋南瑾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脸色不变,定定看向宋泽泰,眼神澄澈却干净,“大伯到底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此事因你而起,也因裴家而起,自然要你去解决。”宋泽泰不由分说的道,“我已收到了裴家拜帖,明日,裴家就来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