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不明所以,指了指院门:“姑娘,你问的可是这袁家?”
“对啊,他们家怎么成这样了?”
老头叹了口气:“唉,还不是因为厦城袁家的事儿。”
“袁家?厦城也有个袁家?”
“怎么?姑娘不知道?”老头放下扁担,“这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这些日子里大家伙都风声鹤唳,姑娘竟然不知道最近发生的袁家命案?”
“袁家命案?”唐黎嘀咕,“不是百晓生家吗?”
“对对对,就是百晓生,百晓生啊,是他的诨名儿,他本姓袁,是厦城袁家的小公子。这小公子生来就好管闲事,嘴碎,可巧还饱读诗书,后来进了千鸟阁。嗐,这谁不知道厦城是千鸟阁的地盘,城中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差不多都能跟千鸟阁搭上关系。这袁家小公子进了这千鸟阁以后,才改的这个名字。”老头嘴皮子很是利索,“这回啊,因为他那本书,可着实害了不少人家。这不,这袁家就是那厦城袁家的远房亲戚,一表三千里,老也不来往。结果一出这档子事,别的人家就都想起来了,哦,这家可跟那袁家搭着关系呢,哪里还敢跟他们打交道。丫头仆人们走的走散的散,就是家生子也都连夜逃走了,是个人就怕啊,生意上也做不下去了,可不就成这样了么。”
“哦,原来是这样。”唐黎心中百感交集。
老头顺嘴问:“我看姑娘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姑娘可是袁府亲戚?”
亲戚?唐黎忍不住想冷笑,摇了摇头:“大爷,您倒是知道地挺多。”
“嗐,这不叫个事儿,我是老本地人了,这一亩三分地我什么不知道?出这事以前我就在水楼门前说书,后来这不是没人敢听了,没法子才找了个吃饭的营生。怎么着姑娘?来几块豆腐,到人家家里不能空着手去啊。”老头利落地将扁担上盖着布揭起,“你看,我这可是好豆腐,今早儿起来刚刚做好。”
唐黎哪有心情看这些,从口袋里摸出些许零钱给了老头:“我今天就权当听说书了。大爷,再问您个事儿,您可知道这府里二公子怎么样了?”
老头垫了垫银子的分量,小心翼翼的放进腰间的褡裢里,脸上的笑容还没收起来,就赶紧回答:“您说的可是袁家永二公子?”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唐黎闷声恩了一句。
“好好着呢,这袁家二公子也是个痴情的,暗恋他那小嫂子多年了,他嫂子跟他哥成亲后他就在外面老也不回来,后来他哥死了才慢慢地回来一两趟。大半年前就跟他那嫂子成亲了,这城里好事者可是流传了好些版本,”老头啧啧两声,“其实哪里就这么脏了呢。几个孩子我从小的时候就见过,我有个远房侄女还在袁府当过差呢。这袁家二公子一直就喜欢他嫂子,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后来也找了几位姑娘,都不行,还是得这位小嫂子。他爹他娘拗不过他,也疼那个小嫂子,干脆就给他们把事儿办了。”
求而变得...退而求其次...
唐黎黯然,心里却没有多难过,难过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她早就认清了袁家永的真面目,也就谈不上难过和失望,剩下的,大概只是不甘心罢了。
老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只可惜啊,就是没个孩子。他那个小嫂子身子不好,老也不出来,这府上不知请了多少名医高人,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