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哥!”人家都喊她夫人了,林玦也腆不下脸去叫叔,“我这身体没啥事吧?”
“没啥大事,葛老爷子前天来过了,就是几根肋骨裂了。养几天就没啥事。”
就是——骨头——裂了而已?这明明就很严重好吗?从小到大只有因为打疫苗或者痛经进过医院的林玦大惊失色,赶紧捂住胸口抖抖腿:“那我还能正常下床吗?可以正常走路吗?什么时候才能好?需要做什么复原运动吗?还是什么都不敢动?”
“害,没事,随便动,俺炖了一锅骨头汤,待会儿多喝几碗。”胡大牛一副她大惊小怪的样子,“你儿子刚刚醒了一下又昏过去了,他倒是没什么外伤,估计受惊吓不少。你俩看起来倒像是富贵人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玦语塞片刻,装模作样叹气道:“说来话长。我们母子俩也是个苦命人啊。我去看看我儿子。”赶紧转移话题,争取时间编故事,总不能说“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在准备考试今天就穿越过来了”。
胡大牛扶着她下了炕,林玦小心翼翼地落地走了两步,感觉还行,没什么不适的感觉。视线转移到身上明显大一号的朴素的青底蓝花布衫,语气一顿:“这...这不是我的衣服吧...”
胡大牛赶紧表清白:“你们娘俩的衣服都不成样子了,这是葛老爷子来的时候她孙女给你换的,他儿媳的衣裳,你可别嫌弃。”
谁换的都行吧,反正当时也不是她的身体。林玦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胡大牛扶她出去。
一出门,一双黑漉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林玦心神一跳,即随反应过来这个男孩应该就是所谓她的儿子了。
男孩看起来约莫六七岁的样子,小小年纪就长相不俗,很是俊俏,穿着明显是某孙女的小花裙子。婴儿肥的小脸白白嫩嫩,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似乎藏满了情绪,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林玦。
佯装(?)成熟的表情和小碎花裙子的反差当即让林玦笑出了声,男孩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但就是莫名让人感觉阴沉了几分。
林玦和他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忍不住蹲下身捏了捏他的小嫩脸。看向胡大牛:“大牛哥,我能跟我儿子说两句话吗?”
胡大牛怔了怔,就往外走:“你说你的,俺去外面看看汤炖好了没。”
林玦这才凑近扑克脸男孩,上看下看没看出这孩子哪里长得像她,不过也许是像原主呢。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答,男孩直勾勾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真是我儿子?”
“你多大了了?咱俩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喂,你说句话啊,你该不会是哑巴吧?”
“大哥?你真是哑巴啊?”
林玦丧气地看着全程板着脸的男孩:“你是原来就是哑巴呢还是这次被吓哑的?”
“那你会写字吗?”林玦拿手指在空中比划,最后干脆在泥地上写下这几个字,但男孩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多余的动作。不懂还是这个朝代的人看不懂简体中文?
“我觉得你不止是哑巴,还是个傻子,长得好看也没用啊。”林玦叹气,“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咱们娘俩才会被赶出来,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怎么着也应该有个大宅子吧。
接下来怎么办,她莫名其妙就成了单亲母亲,人生地不熟的带着个小拖油瓶子可怎么生活?
“汤炖好啦,可以吃了。”胡大牛中气十足地在屋外吆喝。
林玦拉起男孩的手一边往出走一边念念叨叨:“行吧,既然你是我儿子,总不能连个名字都没有,我叫林玦,你叫啥呢,要不就叫你小明吧,叫小明起码显得聪明点,毕竟人家可是驾驭得了小学数学的男人。”
小明乖乖地任她牵着,对自己这个略显随意的名字没有一点意见。推开门,外面正是阳光明媚的正午,木门的阴影下,小明沉沉地抬眼看一眼傻白甜林玦,嘴角有一瞬间诡秘地上扬。
呵,有点意思。
说是厨房,实际上就是在屋头上砌了一个土炉子,烟熏火燎的,胡大牛将黑罐子从火上拿下来,三只小破碗挨个摆开,林玦眼尖地看到其中两个碗底还有黑色的药渣,明显就是之前她和小明用过的没洗的药碗。
额,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
没有桌子也没有凳子,三人就蹲在屋子外面喝汤。